她狭长妩媚的眸子此刻凶气弥散。发髻因少个金簪而松乱了几分,无端的凌乱疯美将她脸上漏出的渺渺杀意推至千丈高峰。
“给我!”李长嫣耐心尽失,“我只说……最后一次。”
她,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鬼!
陆挽涟被她逼得一度崩溃,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脸上显露半分。一旦露出破绽可就坐实了陷害宫妃的罪名。
如今只要死不承认就好了。原先她是想借此事火上浇油烧到皇后头上但现在这个样子周如渡肯定将她拱了出来。
可这又如何,她不认他们就拿她没办法,到时在三言两语全推到周如渡身上,说婉妃想拉她下水就好了。皇帝肯定会相信她,毕竟他欠她一条命!
“我没有你说得什么解药!”陆挽涟说得笃定,要不是她身侧婢女蠢蠢欲动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李长嫣就真的信了。
“你骗我。”
李长嫣手上猛地一划,一道血痕鲜艳绽放。诡媚血色映入美目,缄默的靡丽于中盛开。
霎时间她周身的空气凝结,怒火瞬熄,阴鸷将李长嫣眼底侵占。
这才是最疯,最癫狂的她!
“不说?”她在问。
李长嫣的金簪离开陆挽涟的皮肤,她以极其傲慢的姿态挑起陆挽涟的下巴。冰凉透过皮肤传至全身,凛冬冷冽仿佛袭来。
陆挽涟眼角再也流不出泪水,是被吓得哭不出!
“那就……”她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寒凉笑意,“去死。”
旋即李长嫣反手掐住她的后脖颈,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连拖带拽将她拉出寝宫。宫人们被吓得愣住,站在原地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忽而她手中力道一紧,胳膊回拽使出雷霆力道将她的头往下按。
只听头与地面猛烈相碰的脆响,待到李长嫣揪着头发将她头抬起时鼻中鲜血已经汨汩流淌。
“娘娘!”
海棠大步冲过来却被李长嫣一个瞟过去的眼神慑得定住步子。
李长嫣看着神情呆滞的婢女:“解药呢?”
海棠已经抖成筛子,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眼神下意识看向狼狈不堪的怜贵妃。
李长嫣顺着她的视线瞥过来,声音仿佛酥入了骨子里:“疼吗?”
陆挽涟紧忙点头。
当然疼啊!她疼得快死了!
“解药。”
陆挽涟摇头。
“不给!?”李长嫣轻叹一口气,好似是在为她的固执感到不值,“唉——”
“娘娘的眼睛可真美啊。”她话锋一转,森然寒意瞬间爬如陆挽涟的骨髓。
李长嫣猛然将她身子翻转过来,那双满是恐惧的眸刹那与凤眸的视线相撞在一起。陆挽涟想挣扎可她身体早已被吓得发软。
她拔掉怜贵妃头上华美的金步摇,尖锐的尖悬在陆挽涟左眼的正上方。
“我数到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
“二!”
“三!”
话音落下她的手也随着下刺,围着观看的宫人全都闭上眼睛。
“停!”
尖锐的嗓音划过,她的手倏然停下,若是陆挽涟在喊慢一秒恐怕就要鲜血飞溅了。
“我说!我说!”陆挽涟堪堪睁开紧闭的眸子。
她缓了一口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李长嫣脸色一沉。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解药给你。”
“好。”她答应了,“什么事!”
“不要说这解药是从我这拿的。”陆挽涟小心翼翼开口。
她歪头挑眉。
“你就到时就说是从钟灵宫搜出来的就好。”
李长嫣莫名其妙一笑:“好。”
她知道陆挽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过是想把罪全推到周如渡身上,把自己从里面摘出来罢了。哪怕周如渡是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供出她,只要她陆挽涟不认她的那个父皇肯定会偏向怜贵妃那边。不仅如此他还会和陆挽涟一唱一和将她塑造成一个被陷害的可怜人。
这种事她可见过很多了,而且她的母后也被这样对待过。
可李长嫣怎么会让她如意呢?只不过先答应她把解药拿到手。
“东西。”她伸出手,眼中对陆挽涟的厌恶根本不加掩饰。
“海棠,把本宫的玲珑匣拿来。”
“是。”
而在陆挽涟看不到的后面李长嫣的脸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
“海棠。”她饶有兴致地在口中念一遍。
冷冰冰的嗓音乍然于耳畔响起,怜贵妃整个人瞬间僵住。
李长嫣低笑两声:“你取的?”
“不是不是。”她连忙否认。
说话之际海棠已经捧着玲珑匣走来,见状怜贵妃撑起身子接过玲珑匣。
这玲珑匣四四方方,玲珑小巧。花雕精细,彩绘于上。特别是镶嵌其上的上品南红玛瑙最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