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的眼睛如此控诉。
除了日本的社情文化方面,松田很少会有在知识面上大幅度碾压玛利亚的情况,他骄傲地仰起脸,抱着手臂只是笑,不说话,等玛利亚进一步放低姿态求他回答。
玛利亚给了他一脚。
他还了一记抱摔。
打闹一阵过后,松田抓抓乱糟糟的小卷毛,忘了继续摆架子,告诉也在整理仪容的玛利亚:
“是我家道馆的前辈说的。”
其实前辈们聊过的话题多了去了,他一向当做耳旁风的。这件事提到了玛利亚的名字,他才会留心。
这天晚上的训练间歇,松田听到了另一件值得留心的事——萩原的名字,和萩原家是开修车厂的。
那个被他拆开又原样装回去的电风扇,没拧紧掉在榻榻米上的小螺丝,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他的七岁生日礼物,来自玛利亚的,是一整套乐高千年隼的积木。
他花了一个多星期的闲暇时间,才把它拼出来,多做了好多家务赚取零花钱,让爸爸定做了一个带防尘罩的展示桌,每天都要去看看它。
拼好的那天,他邀请玛利亚到他家一起看,玛利亚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她说她想好了过生日时还没想好的愿望,也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的问题:
她想开太空走私船,去探索外星文明,参加星球大战。
松田也想好了他的目标:
他要开太空警船,专门抓玛利亚的走私船。
然后他们就又打起来了。
不知道萩原有没有想好他的人生理想。
第二天,轮到了值日的松田守在走廊里,看到了萩原一边和一左一右恰好偶遇的女生搭话,一边向他走来。
松田并不怎么喜欢找“世界中心”状态下的萩原说事,太吵闹了。
萩原是来找松田和玛利亚道谢的。昨天他几次醒来都不清醒,对于发生了什么,只有隐约的印象,没有清晰的记忆。
早上退了烧,又看了一遍两位新的小伙伴送的礼物,他认为有必要清醒地重新谢一次。
松田盯着萩原看了几秒,绽放出一朵昙花般美丽的微笑。
平时不爱笑的人,笑起来总是格外动人。
“萩原同学,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都这么熟了叫‘萩原同学’好见外啊。叫我‘Hagi’就好了嘛。人生理想什么的,没有想过哦。目前来看,大概是早一点、快一点长大,继承家里的修理厂,经手全世界最好的车吧。”
不知道为什么,阵平酱看他的眼神好热烈啊哈哈哈。
萩原在人际关系方面总能无师自通地选择最佳选项,三言两语过后,他和松田就成了相见恨晚、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寒暄完毕,萩原问起玛利亚在不在班里,松田回答她来早了、去操场跑步消磨时间了,两人同时听到外面跑进来、还没换鞋的同级生“有大瓜啦”的欢呼:
“快去看呀!后山小树林那边的围墙附近、最粗最老的樱花树底下!有人在跟铃木同学表白!!”
一年级有三个铃木,到底是哪个啊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是一年A班的铃木玛利亚同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