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寒试图挣着自己身上的绳子。他已经醒了许久,但是没有恢复多少力气,挣不开。
他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我要出去——!”然而四周一片漆黑无光,什么都看不见,声音传得很远,好一会才听见了回声。
天啊,这得是把他关的多深啊……
“哎——有没有人啊?”休息了一会儿,他又继续喊。
这地方又脏又臭又潮湿,待着非常不舒服。虽说他并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可好歹也非常爱干净,怎能够忍受得下去!也不知这药究竟把他迷晕了多久,连身上也腌得有些味儿了。
卫知寒实在受不了,狠狠咳嗽几声,感觉自己整个人要升天。
“秦飞轩!吴乘舟!无影兄弟!”他把自己记得的名字喊了个遍,“我!在这里啊!”
“别喊了。”一个冰冷的少女声音响起,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不会有人来的。”
卫知寒依然没有力气,但比刚醒开始好多了。他艰难地翻了个身,问:“你是谁?这是哪儿,为什么要绑我?”
良久,无人应声。他喃喃道:“我也没机会与谁结仇,好歹告诉我为什么吧……至少也让人死个明白。”
绝对是秦飞轩的仇家。否则怎会有人来绑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用皇子?
卫知寒笃定,一定是这样。
他怎么这么可怜。
青生扒着门框,有些胆怯地看向姐姐。
“姐姐,是不是这次之后,就不会有人死了?”青珩掀开门帘,行了出来。青珩长相清秀,本该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只是因为常年经手一些残忍的事,带上了一丝冷冽与狠戾。她双腿不知为何无法行走,坐在一张略显老旧的轮椅上。青珩盯着扶手上的一处花纹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她转动书柜上的笔架,合上了暗室的门。青生过来靠着她,小声说道:“可是……”
青珩低声打断:“好了,闭嘴。快去厨房,要给祭品用药了。”
青生只得住了嘴,她先给青珩捏了捏腿,问:“姐姐,今日好些了吗?”
“嗯。”青珩揉了揉眉心。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经历一次,她的腿也每天都是那样,没有一丝知觉。她自己都不在乎了,青生却坚持每日给她揉捏穴位、用药热敷,期望有一天能够看见姐姐站起来。青珩轻柔的抚上妹妹的头顶,视线在那朵淡紫色的报春花边停留片刻。
“去吧。”她轻柔的取下那朵花,随手放在一边。青生只得乖乖“嗯”了一声,离开了青珩的小书房。
可是啊,其实他们都不是坏人。
秦飞轩看丢了人,心情有点不太好。虽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身边的人却是很容易能够感受出来的。
宋嫂正在房里打扫,来来去去几次见他面色不虞,想询问也没敢多吭声,只是没看见卫知寒,在心中猜测大抵是他出了什么事。
秦飞轩回到房间,无影从窗户跟了进来。
“主子。”
“你最后看见他,在什么时候?”秦飞轩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欢声笑语,眉头紧锁。这些人会这样快乐好多天,而卫知寒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待着,情况如何。想来那小孩长这么大连冷宫都没离开过,该是害怕极了。
无影稍作回想,然后答道:“主子与卫公子分开后,一群人走过挡住了卫公子,等属下再看时,卫公子已经不见了。”
“一群人……”他喃喃着。是了。若有人要对他下手,要么会选择无人之地,要么趁人多太乱的时候。现在看来这应当是一个有预谋的组织,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是敲诈钱财自己看上去更有钱。或者绑了卫知寒来要钱,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无声无息没点消息。
说明那并不是普通的绑匪。
一路上他们隐藏身份做得没多用心,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商队,其实稍微仔细查一查就能发现端倪。
那么必然是另一些冲着自己来的人了,比如自己的仇家以及,朝中某些人。冲着卫知寒该是不可能的,毕竟世上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更别说寻仇。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些朝中的老东西,和早时在战场上的敌人会做绑走自己身边人的这种事。那么又有新的问题,那些大臣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此先打过仗的部落和周边小国也都归顺于梁国,理应是不会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