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瑕穷追不舍,甚至还加快了速度:“不行,你必须跟我打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吴乘舟不得不说:“我打不过你!”
宁无瑕:“你骗人,我才不信你!”
吴乘舟:……滚。
他停下脚步,手中暗暗捏住几根针。
“你是非要跟我打么?”他冷淡的问道。
宁无瑕:“是!你是个强者,你值得与我一战!”
吴乘舟突然笑了,就在宁无瑕以为他要答应自己时,颈间一凉。
“滚你娘的,老子才不想跟你打!”
昏迷前,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暴躁的话语。
吴乘舟看他晕得彻底,擦了把额间的汗。
宁无瑕武功高强,江湖上少有敌手,若是自己拼尽全力一战,或许是够赢,但是不够救人,到时候一身伤必然会更加拖累。好在他一时兴奋,才让这一针得了手。
他非常好心的把宁无瑕拖到树丛里藏起来,捡回了自己的针。知道这下是追不上卫知寒,干脆直接跑去找秦飞轩了。
圣女当然不会把卫知寒藏在飞檐台下的山庄里。莫说那山庄早被发现了,就凭它已经烧的破破烂烂,压根住不了人。自己是要一直看着卫知寒,自然不可能继续住在里头。所以她把卫知寒关在了深山里的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本来是她用来制药的,整个教中都没有多少人知晓。可惜山庄已毁,才不得不暴露这一藏身处。
卫知寒很满意——好歹终于不是地下了,能见光真的是很好啊!
“十四殿下。”圣女端了一碗稀粥过来。真的是很稀,估计一大锅水里只放了一把米。“吃东西了。”
她用那双眼紧紧看着卫知寒,让卫知寒感到非常不适。
他只被绑住双脚,手上解了绑。因着每天都会喝上几碗药,疼痛早已让他浑身无力,圣女并不担心他能跑走。再者,这里是深山,若卫知寒真的走运逃了走,大概率会遇上野兽,也是一个死,还不如待在此处要更安全些。
秉着无论如何不能跟食物过不去的理念,卫知寒努力把这寡淡无味的稀粥喝了下去。
圣女:“十四殿下果真识趣。”
卫知寒眼皮子都懒得掀起来,自个儿挑了个舒服的位子睡下。
等着祭祀的这两日圣女倒是没有如何为难他,除了依旧每顿只给一碗稀粥以外,就是每两个时辰喂他吃一次软骨散。
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竟是依照软骨散想出来那瞎折磨人的药的。
也不知该说一声“变态”还是该赞一声“厉害”。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祭祀这天,圣女大发慈悲的给他准备了水沐浴。
自然是冷水。
卫知寒看着那条冬日里变得更加冰凉的小溪:……同归于尽有没有胜算?
圣女直接剥了他衣服,扔进溪里。
此时冬季,小溪里的水冷得透心。卫知寒不敢吱声,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哆哆嗦嗦把自己洗了干净。被圣女捞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冻得苍白,嘴唇发紫。圣女还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衣裳——一套让他觉得还不如继续穿之前那套的衣裳。
薄,非常薄,在这大冬天穿了还不如没穿。
他只能憋屈的给自己套上。
圣女是个女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像个女的。非常粗鲁的拿着一壶酒往他嘴里灌,还弄湿了衣裳。好嘛,本就冷,如今被弄湿,更冷了!
这壶烈酒还是让他勉强暖和了些。圣女从屋里拿出几根粗大的麻绳把卫知寒绑得结结实实,带着他去往飞檐台。
飞檐台是建在山腰上一片很大的空地上的圆台。圆台上还有一座小亭子,却不是歇人的,而是摆放各种祭祀用品的。
圣女带着卫知寒出现时,空地上几乎站满了人。
青珩坐着轮椅,在飞檐台上,卫知寒时不时可以看见她望向自己时眼中不明显的担忧。他悄悄对她翘了翘嘴角,示意她自己并无大碍。
圣女手中绳子另一头拴着卫知寒,她随手一甩,使得卫知寒狼狈摔倒。
“这便是那齐朝皇子,罪大恶极的皇室之人!今日,本圣女就要在这神圣的飞檐台,将恶人处决!”圣女抑扬顿挫地高声道。地下那些人哪分得清什么,还不是凭着她的指令生活、行事。此言既出,一呼百应,点都不像是什么“神圣”的祭祀,反而特别符合魔教聚众跳大神的行为。
卫知寒心里暗暗嘲笑着。
青珩低下头不让旁人发现自己的神情,心里默数。
就在圣女拿起一把匕首时,飞檐台忽然发出低沉的一声响,在她脚下出现一圈裂缝。紧随而来的是一把重剑直直插在她脚边。
飞檐台轰然倒塌。
“何人大胆!扰乱了祭祀!”圣女怒喝一声,有功夫的教众纷纷拔出兵器护在飞檐台四周。青珩趁着圣女没有在意自己,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怨恨,从轮椅扶手下方抽出匕首刺向圣女。
眼前寒光一闪,卫知寒睁大眼看着青珩,下意识要喊出一声“别”,然而一阵风过,他已经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青珩伤不到圣女,而圣女轻而易举就能杀了她。青珩知道自己怕是活不到回城了,但是能暂时转移圣女的注意力,帮助卫知寒逃脱,她已经满足。
卫知寒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珩挨了圣女一剑,奄奄一息的被丢在一旁。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人——秦飞轩。秦飞轩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后的无声立刻过去救起了青珩。
一众暗卫都冲出来与圣女等人打起来,叫她无暇顾及得以逃脱的卫知寒。
圣女毕竟不擅武功,当即大喊一声:“给我拦住他们,杀了他们!”话音落下,空地上站着的所有城民都失了控,发疯般撞向暗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缠住了这些暗卫。
圣女料到他们不会轻易对普通百姓动手,才能脱身来到秦飞轩面前。
卫知寒身上的绳子早已解开,却因着软骨散的原因只能靠在秦飞轩身上。秦飞轩见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又闻到他身上酒味,再一看这一身轻薄仿若夏装的衣裳,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卫知寒裹上,总算是让卫知寒好起来一点点。
圣女平日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乱,首饰七零八落,比此时的卫知寒还更像被绑的人。
她笑道:“哈,你真以为你们就能逃掉?秦飞轩!我告诉你,所有人,今天都得死!”
卫知寒不禁皱眉。
秦飞轩一手揽着他,一手持重剑与圣女过招,依然显得游刃有余。而暗卫已呈败势,被控制的城民根本不会怕痛,也不知死,暗卫却有所顾忌。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走不成了。
卫知寒抬手,扯了扯秦飞轩的袖子。
没反应。
他眉蹙的更紧,奈何自己碍于软骨散仍然提不起力气来,忍不住生气。
“秦飞轩!”因着圣女灌给他的烈酒,他此刻脑袋晕乎乎的,凑近秦飞轩的耳朵,直接喊了他大名。这一声猝不及防,差点让秦飞轩一剑没招架住。他稳下心神,问道:“怎么?”
这人理他了,卫知寒的气也消了点。他嗓音稍有些慵懒,继续凑在秦飞轩耳边道:“这些城民早就不是活人了,让你手下不必留情。”秦飞轩微微颔首,正要示意暗卫不必留情谁拦就杀谁,却又听得一句,比先前更要焦急些。
“我来时闻到火油味,城里有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