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齐奕章闭嘴了。
樊风此时突然起身,道:“我听见了猛兽的声音。”
卫知寒神色一凛,强行提起气,警惕道:“在哪儿?”
樊风把他背起来,说道:“走。”樊风武功不上不下,但他五感超于旁人,能比他们先一步感知到危险,所以卫知寒才允许莫十七放心带上他。
卫知寒道:“前面有个山坳,我们过去。”
樊风领头,背着卫知寒跑在最前面。
莫十七问樊风:“能听出是什么吗?”
樊风偏过头仔细辨认了好半晌,道:“或许是狼,不知道,脚步太乱。”
卫知寒有气无力道:“刚刚才割血饲蛇,现在又要弃马喂狼了?”
齐奕章也跑得气喘吁吁:“不……呼,只是狼还好、还好办——只怕是用、用毒喂出来的,呼——诶能不能慢一些!”
无影把人扛了起来。
“多、谢!”齐奕章继续说话,“咳……最好,远处射杀,一击毙命……我说!您、硌着我胃了!”
无影默默把他往下放了一些。
“呼……好了多谢。”齐奕章艰难抬头,“小十四,你确定我们是来找东西,而不是来打猎的?”
“我不确定!”卫知寒说。“反正你是来找宝藏的,我只是来散心!”
齐奕章怒道:“那你这心也太——大——了——!”
“它们靠近了!”樊风猛地刹住脚步,沉声道。卫知寒从他背上跳下来,再次扔了披风,从腰间抽出一把袖珍弩。
“思思,叫上带了弓的,走。”千思思当即应声,并把一个小箭囊解下递给他。
齐奕章不免皱眉:“十四,要不我去?”
卫知寒把望山装上,简单比对了一下准星,按下弩机,一箭钉在远处树干上。
“不用。”
卫知寒绑紧袖子,疾步向前。
“我去就成。”
他们朝着猛兽来的方向去,待到耳边已经能够清晰的听见狼嚎才停下,非常整齐的上了树。
这百来个人除了会医术的只有莫十七一个,其他的人会什么的都有,尤其是使弓使剑的最多。二十来把弓箭对准了逐渐靠近的狼群,只等卫知寒第一箭。
狼群体型不算大,就如先前的毒蛇一般,牙生利齿还站着血肉就不说了,双眼充血,看上去足够骇人。
卫知寒低低骂了一声,拿箭头将包扎伤口的布割开,从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中又挤出血来,抹到箭头上。
“能成就成,不成只希望箭头够利,能钉穿头颅……”卫知寒碎碎念,他手因为疼痛而有些发抖,额头渗出细汗,努力对准一头狼的腰部。
腰是最致命的地方,但他的箭实在是稍微有些短,只好加点毒上去。
他摁下了弩机。
只见他弩箭射出后片刻,所有人都一箭接一箭射了出去,并且不约而同的错开了射箭的时机,保证每一刻都有羽箭落下。
有侥幸躲开了要害的,痛呼一声,便循着气味跑了过来。卫知寒目光紧跟自己第一箭射中的那头狼。他射歪了,但那狼还是渐倒下来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专门去盯那些没死透的。
大概是不好养,这一群狼数量不是特别大,完全应付的过来。等确认都死透了,才回身离开。
千思思已经被卫知寒撕伤口的行为气得不想说话,在袋子里摸了很久,终于摸到了一个瓶子,强行掰过卫知寒的手臂,要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哪来的?”卫知寒不想挨说教,索性先发制人,强行转移话题。
千思思抬头看他一眼,到底还是对他狠不下来:“临走的时候从戚安那儿顺的,刚才一直没找到。这药还成,就是会很痛。”千思思轻手轻脚地给他包扎好。
卫知寒失笑,下一瞬便明白了“有些痛”是什么感觉。
他苦着脸:“你要我命直说!”
千思思爱莫能助,顺便泼冷水:“忍忍吧知寒哥哥,刚好省去一顿责备了。”
“狼群?”
女王站在高台上,举起一碗水,然后手臂伸展画了一个圈,缓缓倒下。那水流细成一条线,稳稳地掉入了女王脚下踩着的图案。
她在练习祝祷舞。马上就要到祭祀日,去年田里收成不好,今年的祝祷不能出任何错误。
薛安跪在台下,不敢抬头半分:“是。他们杀了一群狼。”
女王左手在碗中沾了一滴水,洒出去。
“杀了一群狼……唔,那小子还能杀药狼。”
药狼,就是用各种药和生肉喂大的狼。它们往往长不大,活不久,极其嗜血,是特别强的战力。但因为无法进行繁衍,已经很少有人养了。
“是……”薛安道。“我们只养出了这一批,如今已经死了一大半,下一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得了笼。”
药狼难养极了,出笼之前很容易死。并且西南养毒人多是身材娇小的女子,养不了猛兽。女王二十多年前找人来养药狼,如今也才刚出笼第一批,就被废去了一大半。
“死了就死了。”女王脚步不停,衣摆上挂饰在碰撞间“叮叮”作响。“不还有蛇么?”
薛安头皮一紧,忍不住缩了缩:“正要说……殿下,那窝子蛇,也、也死了……”
“啪!”
女王随手将碗摔在地上,结束了祝祷舞。
“废物。”他赤着脚,从一旁侍女手上接过外衫披上。
“把他抓过来,活的。”
女王淡淡道。
“是!”
薛安领了命,忙不迭跑了。
女王朝那侍女问:“卿思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胆子小,微有些发着抖:“不、不知……卿思姐姐说,说……”
“说什么?”女王冷声。侍女吓得立刻跪了下去,磕头讨绕道:“女王恕罪!她说,等到冬雪化尽、柳树抽芽,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