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激灵,一扭头就看到了宋汝南冷隽的身影立在身后,昏白的灯光照得他宛如索命厉鬼。
“你跟踪我?!”阮宁尖声质问。
宋汝南哼笑,表情毫不掩饰地嘲弄,阮宁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瞬时唤起了记忆,气焰消减大半。
宋汝南上下扫视他一圈,他整个人十分颓败,脸颊的红晕尚未消褪,眼角也红红的,嘴角还因为和陌生人的激吻破了一点皮。
“被弋桐甩了?”
阮宁闻言脸色大变,偏偏宋汝南好像看不懂人的脸色,火上浇油补了一句,“还是说他压根就没同意你的追求。”
“闭嘴!”
阮宁抓过茶几上的杯子砸向宋汝南,宋汝南侧身闪过,杯子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啪——
巴掌声紧在水杯破碎之后,阮宁被打得侧过脸,踉跄一步倒回沙发,他捂着脸,五官扭曲愤怒。
“你去死!”
阮宁扑过去狠狠咬在宋汝南的脖颈,细白的牙齿嵌入皮肉,口腔里漫上血腥气。
宋汝南啧了一声,掐住阮宁后颈把他按在沙发上,“安分点。”
“滚开!”
阮宁又恼又恨,双腿乱动就要踹,宋汝南屈起腿压制,胳膊横在他的胸膛挤着他。
阮宁酒精上头,不要命似的对宋汝南又打又踹,偶尔还会把宋汝南当成弋桐,这个时候动作更狠了,也会口齿不清地骂人。
宋汝南冷着脸压制他,考虑到阮宁越来越孱弱的身体和今夜喝了酒,有来有往的动手显然很容易造成无法预估的后果,何况他不喜欢使用暴力。
阮宁的一巴掌打在宋汝南脸上,使劲扯着他的头发,再耐心的人也该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宋汝南揭开腰间的皮带,一只手抓住阮宁的手腕,另一只手缠住他的两条手腕,系了个死结。
“滚!!给我解开!”阮宁嘶哑着骂人,身体左右乱晃,“王八蛋,我让你好看!”
宋汝南碰了下被打的脸,转身朝卧室走,无视身后喋喋不休的声音。
“给我等着……”
哑得不成声调的呢喃从阮宁嘴里无力溜出,凄惶的天光洒在他垂落的手臂。
细瘦雪白的腕骨绕着一圈紫红的伤,脸颊比昨晚更红了,唇瓣红得像涂了玫瑰汁。
阮宁无神地把身体蜷缩在沙发上,明明是初夏,他愣是打了个寒颤。
折腾了一晚上,没能给宋汝南好看,反而自己发烧了。
姓宋的比他早起,应该是去学校了,他醒来的时候皮带已经解开了,茶几上摆着一碗小米粥。
阮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凉透了。
“我要……咳咳,请假。”阮宁给辅导员打电话,“昨天晚上没盖被子发烧了。”
他何止昨晚没盖被子,到现在连条毯子都没有。
辅导员已经习惯了阮宁三天两头请假的身体,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客厅没有空调,过了八点室温就开始慢慢上升,空气弥漫着一股闷热,身体也热得好像要着火,偏偏冷得他打哆嗦。
那寒气像是身体内的血液冷却带来的,冷与热交碰,阮宁全身不断沁出虚汗。
宋、汝、南。
阮宁磨着牙把这三个字咬碎,他昨晚就是故意把他扔在这里受折磨。
他一定要让宋汝南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一整天阮宁都在昏睡和清醒里迷迷糊糊度过,头晕乎乎地发疼,喉咙像是长满了小水泡,眼球和脖颈也酸疼不已。
不小心动动手腕,痛感更是尖锐。
昏睡里门似乎开了,脚底在地板踩出不紧不慢的声音。
勉强挤开一条缝的花白视线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蹲下来,手掌碰了碰他的脑门。
很凉,但是很舒服,阮宁服从于本能去蹭,握住那只手不准他离开。
他被圈在微硬的怀抱里,耳边能听到有力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呼吸频率也跟着变了。
“阮宁,吃药。”
阮宁微微张开嘴,温水混着药片倒入口腔,水渍顺着嘴角流下,从下巴没入衣领。
他吞得有些急,肿胀的喉咙堵塞水流,呛得咳嗽不止,药片在喉管融化,苦涩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