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无声冷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钻研下去。”
“我不喜欢读书,更不喜欢数学。”宋汝南擦干净手,语气平淡,“很无聊。”
阮宁的拳头无意识紧了紧。
这种人都应该被套上麻袋群起攻之。
“现在的车还很多。”宋汝南抬手看了下表。
“什么车?”
“网约车。”宋汝南瞥他一眼,“难道你想住下来?今晚室友会回来。”
住下来……在宋汝南这里……有别人……
每一个字都在阮宁耳边轰炸,他一下子跳到门边拧开门把手,怒道:“谁脑子抽了愿意住你这里?又破又小!”
宋汝南碰了碰耳尖,脸色阴沉。
吵死了。
阮宁第二天去学校走进教室,吴捷已经占好了位置,一路看他走过来,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被盯得心里发毛,甩下书包,不悦道:“看什么?”
“奇怪,真奇怪。”吴捷挠着下巴暧昧眨眼,“你走路姿势怎么回事?一扭一拐的,还有点打飘。”
“……”阮宁揪着他耳朵骂,“滚一边,我那是发烧腿软!”
“原来只是发烧啊,我还以为你被……”吴捷目光飘忽。
阮宁冷笑:“让你失望了?”
“没有,绝对没有!”吴捷嘿嘿干笑,扫了他一眼,心里疑惑他夏天穿什么长袖。
阮宁下意识隔着袖子轻轻摸上手腕,勒痕还是很清晰,很容易让人往别的方向多想。
公共课没多大意思,老师管的也松,上课铃一响阮宁就趴在桌上闭眼,吴捷戳了戳他的脑门。
阮宁忍耐着火气:“说话。”
“弋桐今天真好看,你不抬头看看?”吴捷不知道俩人已经彻底没戏,凑到他耳边瞎起哄。
阮宁没从桌上抬头,懒洋洋睁眼,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弋桐侧脸。
在无聊的水课上,就算是品学兼优的弋桐也没兴趣听课,撑着脸在看窗外的景色走神。
弋桐今天的头发似乎是没打理好有些乱,给他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感,黑色短袖穿在身上,更显得肤白貌美。
他在这个时候扭头,恰好对上了阮宁的视线。
阮宁心里的火气还没消下去,负气地把脑袋转了个方向。
“还闹上别扭了。”吴捷小声八卦,“你俩吵架了?”
这段时间的破事一股脑涌上心头,阮宁疲倦闭眼,“我俩彻底掰了。”
“啊……?”吴捷大脑宕机,很普通的一句话,他愣是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真掰了?”
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吴捷还是不敢相信。
阮宁顿时没了胃口,餐盘的饭几乎一口没动。
“嗯。”
吴捷呆滞不动,觉得这段话无比玄幻。
阮宁是谁啊?打着灯开着车跑遍全国都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
他要是和他妈妈一样去娱乐圈,那得有多少靠脸混的艺人失业,而对于他的家世来说,脸最不重要。
以护肤品和美妆起家的阮家这些年发展的蒸蒸日上,产品早已在国际上声名斐然,资本雄厚。
又美丽又富有、对情人都极其大方的阮宁令无数人趋之若鹜,但从来没人能和他有一段正式的恋爱关系。
如果有情侣这一层关系在,对方即使是想要星星阮宁估计都要想办法给摘下来。
吴捷从来没想到有人能拒绝阮宁,谁能拒绝他啊?!拒绝他的人简直有病,还瞎!!
“他说他不喜欢男人。”阮宁闷声开口,“和我也不是一路人。”
看阮宁一脸挫败,吴捷心里也不好受,一向碎嘴的人竟然打起磕绊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本来我是想逼他的。”阮宁冷不丁开口,“他要是不同意就暴力逼他,钱权威胁他,反正我对他不会永远热情,腻了以后就把他扔了。”
餐厅的冷气过于低了,吴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干笑:“你这个玩笑真好笑。”
阮宁露出森森白牙,笑容阴冷,“要是在我腻他之前先活够了,那就说明他对我毫无用处拯救不了我的生活,但我还喜欢他,带着他一起殉情正好。”
吴捷手里的筷子脱手掉在地上,他浑然不知,心尖发颤,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阮宁是一个怎样的人,每当他以为阮宁已经在他身边去掉一层面具,阮宁又总能笑嘻嘻地告诉他“我骗你的,我还戴着一层面具”。
“你这样……不太好吧。”吴捷干巴巴地挤出一句,“犯法的。”
“不过很快我又觉得,不能这样。”阮宁扒拉着米粒打发时间,淡淡出声。
吴捷不语,心想还用你觉得,本来就不能这样。
“我把他当月亮,如果我就此放手,他在我心里会一直是皎洁的月亮。如果我真的强迫他,他还算什么月亮,会摔碎成平平无奇的玻璃。”
阮宁对弋桐最深爱的时刻就是他驳回自己的强权方案的那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