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赵照的直白。

像指导沈千言一样，身为队长的赵照不断地纠正自己这队的集体动作，基本每过一拍，她就能发现问题。

“不行，动作还不够齐。”赵照有些失望地努了努嘴，用手臂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再来。”

所有人都再来，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赵照把音响拎到自己身边，音乐也开始重新播放。

原本以为只要再练段中的部分就行了，没想到赵照把背景音乐从头放了起来。

“靠。”陈雅宣跳了开头的两个节拍，实在憋不住心里一股气，气急败坏地跑到了旁边。

看到陈雅萱气鼓鼓地跑掉了，赵照还没意识到异样，保持抱胸的姿势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抬眸看着出走的陈雅萱。

“陈雅萱你怎么了？”赵照问。

“我要休息！”陈雅萱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旁边，脸已经红透了大半。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赵照喊了停，在陈雅萱身边蹲了下来。

她深呼了口气，询问道：“是不是训练的强度太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累成这样，陈雅萱实在没好气留给赵照，“我在我们公司训练都没练这么累过。我知道你想要我们跳好，这样才不会拖你的后腿。但一个队伍里面，就你一个人站旁边指挥我们跳舞，你自己不需要练习吗？”

陈雅萱气得发飙，赵照有些不知所措。

关键这一段陈雅萱几个人是集体舞，她是跳的是Solo啊。自己还没有时间练习，是准备先帮整体队伍纠正集体动作，哪怕她的Solo来不及练习，晚上单独练也可以。

“赵照，你太严厉了。知道你跳得好，但是也没必要在我们跳的时候在旁边直接开口我们怎样怎样差了吧？同为选手，你真没必要这样。”毕竟是在镜头前面，陈雅萱又和自己是同一家公司的，看着气哭了的陈雅萱，李晴瞪着大眼看着赵照，一面用手轻抚陈雅萱的后背安慰着。

赵照闻言愣了，她没有想到这样的训练对于其他人来说强度就已经过高，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严厉。

但她的意思不是说她们跳得差啊，只不过为了提高效率，指出出错点的时候比较直白罢了。

赵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你们觉得练习强度太大了，那我们可以换一个人带练。”

王舒遇笑笑不说话，她选这支队伍，完全是看中了主题。跟队里的人都不怎么熟，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出头。

樊筱在关键时候站了出来，顾全大局地说了句：“赵照，还是你来吧。一直都是你带着大家练习的，换人之后还得重新调整，这样得不偿失。可能你本身实力太强了，一开始没注意训练强度的问题，稍微加一些休息的时间，我们还是可以的。”

连樊筱都这么说了，其他三个人也没再说话，陈雅萱还是不太服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带练又不是队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她才不想当。

赵照也没再纠缠，接下来的训练却难免集中不了注意力，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照顾陈雅宣和李晴的情绪。

这样一来，训练的效率和刚开始相比，低了不知道多少。

晚上，沈千言为了把舞蹈动作更进一步，准备简单地把动作再过一遍。她挺想再遇到赵照的，昨天教她的舞蹈技巧都太实用了。

她看到门口的柜子上摆着赵照的钥匙扣，说是钥匙扣，上面却没有钥匙，只有一个丑不拉几的毛绒小兔子。

“赵照？”沈千言有些奇怪，钥匙扣为什么放在门口，“门口那个兔子挂件是你的吗？”

里面的人沉默。

沈千言没细想，直接推门进去了。

迎面的赵照眼框泛红，眼泪要掉不掉。好在刚才练舞练得狠，流了不少汗，眼泪随着汗一起处理了，巧妙地挽回了她的自尊心。

练习室里有个摆拍的相机支在那里，赵照也不便和沈千言说什么。

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可即使是这样，练着练着赵照还是止不住地落眼泪，混在汗水里一起淌了下来，有变化的只是跳舞时的动作颤抖得厉害。

“咔嗒。”

相机被沈千言一只手拎了起来，直接丢到了门外。

镜头搞得她太难受了。在赵照面前，安慰又好像越界了，不安慰又显得自己没有人情味。既然如此，把相机扔出去，自然就解决了问题。

赵照被吓傻了，她眼睁睁看着沈千言把看上去挺沉的相机轻而易举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