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更像某种代号。
“这位M先生,”
余初让自己尽量显得像是一个无害单纯且只是充满好奇心的普通少女——事实上她本来也是,用带着些许天真的语气问,“刚才,您是怎么从一只蝙蝠变成一个人的?那是超能力吗?”
自称“M”的年轻人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他的身体又是一阵扭曲变形,凝缩成了一只蝙蝠的样子,不等余初阻拦就双翅一振直接飞走了。
余初:“……”
这么酷的么?
她腹诽之余,目光扫到地上的尸体,与那双死不瞑目地瞪大的眼睛对上,她的身体猛然一抖,只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飞快窜起。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单独在与一具尸体待在无人的巷子里。
“这世上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要相信唯物主义,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蹑手蹑脚蹭过去,快速弯腰把尸体边那把手.枪和弹匣揣到兜里,转身准备跑路之际,发现脚边掉了两颗粉色的药丸,这与先前M搜出来的那个塑料盒里那些药丸很像,不过塑料盒没有粉色的药丸。
那很可能是刚才那个小男孩掉的。
她捡起药丸塞进衣兜,又拽了拽兜帽,快步跑出巷子,转身就闪进了旁边的“热辣情歌”酒吧内。
余初双手插兜,逆着人群走进酒吧的时候,红街震天的音乐声中传出了几声尖叫,看来是终于有人发现了巷子里的尸体。
还清醒尚存理智的客人中有些凑热闹地跑了出去,然后往外跑的人越来越多,眼看酒吧里的人少了一大半,全跑去街上了,余初暗道不妙。
动静这么大,莫非死掉的那位老兄身份不俗?
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她快速环顾四周,现在这里只有那些吃“糖”吃嗨了的客人们还东倒西歪地躺在卡座与吧台附近,舞池那儿,全息投影的舞女依旧在扭动她们妖娆的身躯,可惜台下已没有捧场的看客,这让她们看起来有些寂寞可怜。
她来到吧台边,正倚着吧台跟酒保说话的歌女扭脸望了过来。
她有着一头深棕色大波浪长发,穿着性感,画了非常浓重的妆容。
她用贴了夸张假睫毛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余初,红艳的唇角勾起,妩媚地撩了下头发:“没见过的生面孔啊?小帅哥,我今天晚上还有空哦~”
余初默默伸手,摘下口罩。
歌女表情一凝:“怎么是你?”
旁边同样妆容妖异打了很多发胶的头发上洒满亮片的酒保挑起眉头吹了声口哨:“哟,安娜你认识的?怎么不介绍过来我们这里,这小妹妹的姿色在我们这儿一定受欢迎。”
“欢迎什么欢迎,”
安娜瞪了酒保一眼,又瞥向余初,压低声音,“她是LIN的女儿。”
LIN就是林听的妈妈林音在这里的名字。
闻言酒保表情也古怪了一瞬,下意识多打量了两眼余初。
余初看向两人:“你们知道我妈妈去哪儿了吗?”
安娜倚着吧台,撇嘴,酸溜溜道:“她跟霍斯先生走了,那天这里的人都看到了,呵,那么多人接她一个,好大的排场呢!”
说完,她瞄了余初一眼,刻意描画地又细又黑的眉毛一挑,语气充满幸灾乐祸:“怎么,她没带你把你丢在这垃圾场了?”
“哦~小蝌蚪找不到妈妈了~”
酒保一边擦玻璃杯,一边扭了扭身体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他和安娜对视,一起哈哈大笑。
“霍斯先生是谁?”
余初没理他们的嘲笑,继续问。
“你连霍斯先生都不知道?哦,也对,内区来的大小姐嫌弃垃圾场的空气,从不出门,全靠妈妈养着呢~”
酒保不遗余力地大开嘲讽,“霍斯先生,那可是垃圾场里最神秘的大人物,听说过炼狱帮没?哦你肯定也不知道,炼狱帮是掌控垃圾场的最大帮会,霍斯先生就是炼狱帮的头儿,据说他在内区也是个有产业的大人物,可我们这些垃圾场的垃圾们又怎么会了解那样的人物呢?”
“LIN仗着她那张迷人的脸蛋,让霍斯先生神魂颠倒,三番两次来我们这儿听她唱歌,嘿,我们早就私下打过赌,LIN早晚有一天会跟霍斯先生离开垃圾场,要不是没钱,谁乐意天天在这种地方混呢?”
酒保摇头晃脑,嬉皮笑脸地看向余初,“小妹妹,你妈妈丢下你了,你现在也是垃圾场的垃圾了,不如就留在我们这儿,正好接替LIN的位置,相信我,老板看在你这张脸蛋儿的份上,一定不会拒绝你,哦,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你这么迷人的小可爱呢?”
酒保絮絮叨叨了一堆话,余初听得很仔细,待他说完,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无聊地斜倚在吧台边的歌女安娜,她正摆弄自己涂了鲜红甲油的指甲。
“我妈妈离开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给我吗?”
安娜摆弄指甲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斜眼扫向余初:“没有。”
酒保抬起眉梢看了眼安娜,痞气地吹了声口哨:“我怎么记得,LIN走的时候往你手上塞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就没有,”
安娜理直气壮地道,“就算有,垃圾场的规矩,谁拿到手里就是谁的。”
余初点了点头,轻轻呼气,重新戴上口罩。
然后在酒保幸灾乐祸,歌女安娜嚣张傲慢的目光中,她缓缓抽出衣兜里的手,举起了刚刚捡来的那把手.枪。
她将枪口对准了表情骤然僵住眼神充满惊恐的安娜,小声咕哝道:
“现在你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妈妈离开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