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感情上的伤害,原主还要面对的是生活上的困境。原主出生后一直是跟着父母住在知青院里,但是知青院是属于村里的财产,在知青们都走光后,按照道理这院子是要归还给村里的,可是这样一来原主就没有住的地方的。他是知青生的孩子,在村里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要是没有了这房子,就只能去流浪了。
虽然原主父母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几十块钱,在那个年代这笔钱不算小数,可是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收入来源的孩子而言,想要单靠这几十块钱根本活不下去。
后来还是村长看着原主可怜,做主给他留下了两间房,至于其他的则被村里人给拆掉了,拆下来的材料拿去建了小学校。也因为这件事,原主后来一直遭到村里人的诟病,村里人不会去想原主没了地方住会怎么可怜,他们只会觉得原主占了他们的便宜,所以闲言碎语一直不少。
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原主的性子就慢慢歪了,开始报复性的自甘堕落,整天倒处的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似乎只要别人不高兴了,他自己就能高兴一样。至于别人会不会更厌恶他,他则完全不去想,或者也是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
何清质看了眼光秃秃的大院子,伸手推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挂在门口的灯线拉开了灯。
老式的电灯泡立刻散发出了昏黄的灯光,照出了屋子里的情景。何清质只看了一眼,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屋子特别的破败肮脏,屋顶挂满蛛网灰尘,地上都是瓜子花生壳,而且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桌子凳子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大衣柜柜门半敞着,露出了里面乱七八糟堆着的衣服,最里头的木床还算完整,就是上面的被子铺盖都发了黑,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洗过了。
这屋简直比猪圈都脏,何清质看着都觉的恶心,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过犹豫半天后他倒底还是没有出去,现在是十月天,原主穿的衣服又单薄,可受不了晚上的冷风。何况他的头还晕着呢,这种情况下在外面乱逛那是纯找罪受。
只是那被窝何清质也实在睡不下去,但这屋里显然也没有别的被子铺盖给他置换,最后没办法,何清质只能在柜子里找了几件还算干净的衣服铺在了那些脏污处,然后勉强合衣睡下了。
因为睡在不熟悉的床上,这一夜何清质睡得都是昏昏沉沉的,等早上被外头的鸡叫声吵醒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噩梦。
不,他是真的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可惜很快就有人提醒了他,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一窝子不知道什么的人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梳着大背头,穿着羊毛大衣黑西裤,身上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他一进来就冲到何清质面前指着他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表,你快交出来,不然我就送你到派出所去。”
何清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本来也没理清楚原主的记忆,这会儿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不管原主偷没偷表,自己都绝不能认下这个罪名。
原主确实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可那最多就是东家摸个鸡蛋西家拿把菜的程度,都是小事,别人生气了最多也就骂上几句,不会太计较。但偷手表可是大事,一只手表好点的要百来块钱,抵得上好些人家一年的收入了,他要真落下了一个偷表的罪名,往后在村里人面前就真就成了个偷儿了,那他以后在村里的处境可就更难了。
但是直接否认,在场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这些人一个个看着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一句话说的不合适,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何清质自己。
所以何清质准备给自己找点武器,就在他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寻找的时候,一个大眼睛黑皮肤的青年冲了进来。这人正是何清质的好朋友刘志,他跑进屋就一把扯住站在床前的大背头说道:“唉,我说李东强你小子怎么回事,事情都没弄清楚呢,你找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欺负我们青石村没人是吧。”
“谁欺负人了,谁欺负人了?”名叫李东强的大背头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刘志,仰着脑袋说道:“怎么,他偷了我都表,合着我还不能问他要回来了是吗?”
刘志半点不在意李东强的嫌弃表情,脸上带笑意说道:“不是这意思,这不是还没弄清楚你这表怎么丢的吗,你别胡乱给人扣罪名。”
“还能怎么丢的,肯定是他偷的,昨天他可是盯着我的表看了一晚上,而且昨天客人里就他一个会小偷小摸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李东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