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寒蹦跳着离开,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后,杜允笙掰开纪挽白缠着自己的手,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你后悔了吗?”纪挽白顺从地坐好,他体型比杜允笙大了一圈,此刻却屈膝坐好委屈巴巴地看着杜允笙,生怕他突然回答一句“是”。
“你不要只可怜他好不好?我也很可怜的。”
“你在想什么?我都说了会选你了。”杜允笙听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没忍住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纪挽白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抛弃他去选择秦书寒。他难道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他知道他在纪挽白心里的形象可能不算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他虽然长得漂亮,但性格却并不是属于受欢迎的那种类型,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就没几个,纪挽白是唯一一个与他从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全部的人。
纪挽白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是身边却永远都围着一群吹捧他的人,他永远都是话题的中心。反观杜允笙,虽然成绩家世外貌与纪挽白都不相上下,但是周围的人却始终都只有那么几个。
那时候的杜允笙并不在意这些,他天真的以为身边只要有纪挽白就足够了,纪挽白会是他最好的朋友。直到这份友情变质,变成难以启齿的情感,杜允笙依旧在执拗地相信他也是纪挽白的一切。
杜允笙克制着自己别扭的感情,努力在纪挽白面前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样子。
他那么努力才克制住的洋溢情感,却被纪挽白一次又一次的忽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挽白开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躲着他,甚至开始抵触他的触碰,杜允笙每次靠近,得到的都是他的躲闪。
每次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杜允笙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醋意翻飞,那段时间,他不知道在心里给纪挽白扎了多少个小人。
那笑容太刺眼了,杜允笙觉得心口闷闷地,他呼吸不上来,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后来怎样杜允笙已经不想再回忆了,那件事说起来其实并不严重,因为纪挽白说得就是事实。那件事只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杜允笙积攒已久的情绪,也让他有了勇气,和纪挽白彻底一刀两断。
“你和秦书寒关系那么好,他刚刚都那样说了,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反悔去选他。”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是杜允笙离开纪挽白后他才学会的道理。
三年前杜允笙单方面和他断了联系,纪挽白缠了杜允笙三天,试图追问出他这样做的原因,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杜允笙充满厌恶的眼神和那一句冰冷的“滚”。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两个人的关系一夜之间变成这样。接连吃了几天闭门羹,心高气傲的他负气配合着杜允笙玩起了这场名为“绝交”的拙劣游戏。
后来再遇到杜允笙时,杜允笙正在和别人说说笑笑地打闹,那样鲜活的表情是他在和杜允笙相处时从未看到的。
那个陌生的男人晃着杜允笙的胳膊向他撒娇,杜允笙扶额叹了口气,最终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男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拉着杜允笙就往一边跑。
纪挽白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看到他们两个拦住一个路人,两人贴在一起,让路人帮忙拍了一张合照。
那样的亲昵是两人之前从未有过的。纪挽白心底涌上一股过去从未有过的情绪,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种情绪叫做“吃醋”。
两个人错频太多,总用最坏的心理去揣测对方对自己的心思,从来都不敢把自己在对方哪里想得再重要一点。
总是捂着自己的真心不肯让对方看,最后却要责怪对方不够在意自己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们两个这样别扭了二十年,也这样互相暗恋了二十年。
“我说过会选你就一定会选你。”过去的回忆对杜允笙来说像是一场酷刑,每次翻出来都能感觉到皮肉翻开的痛。
“我不喜欢撒谎,也不会骗你。”杜允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信不信随你。”
“笙笙。”杜允笙刚迈出一步,纪挽白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你可不可以一直选择我?”
不要选择别人,一直选择我好不好?
“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