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时,可兰在一旁伺候,苏玉盈看着她为萧承煦布菜,便往那双手上瞧了瞧,上辈子她毁了她的手,萧承煦给她写了放妻书,她苦苦哀求,他才没休妻。
萧承煦见她盯着可兰,便问道:“可有何处不妥?”
苏玉盈摇摇头,说:“可兰这双巧手,要不还是别让她做这些粗活了吧。”
萧承煦闻言便也往那双手上瞧去,思及可兰舞姬的身份,还没来得及说话,可兰便道:“奴婢能进王府伺候,得一隅安稳已是大幸,做这些活不算什么的,说句难听的话,以色侍人并非奴婢所愿。”
苏玉盈闻言便也懒得再说,横竖这辈子可兰的手同她无关,萧承煦见状便道:“要不你去王妃房中伺候,她哪儿平日里倒也没什么重活。玉盈,这可兰心细,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这对苏玉盈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便也没有异议。
几日后,大军开拔前往西齐,萧承煦说过一切从简,是以苏玉盈便只带了芸儿,只是她未婚嫁时便跟在身边的丫头,她自然放心。
临行前,苏玉盈曾去书房寻萧承煦,却看见他抚摸着贺兰茗玉留下的绢花,神色缱绻,苏玉盈冷不丁道:“这也要带走吗?”
萧承煦闻言一怔,将东西放回箱子里锁好,伸手拍了拍,道:“不带了,就让它留在此处吧。”
苏玉盈看着他淡笑的嘴角,忽然意识道他是在同过去告别。是啊,萧承睿逼死他母亲,贺兰茗玉嫁了萧承睿,他想报仇,便注定要同他们决裂,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要败了,或许他以为,等他凯旋那日,他才能同贺兰茗玉重修旧好吧。
这一路颠簸,苏玉盈不敢吹风,怕自己撑不到西齐便生病,是以一直待在马车里,每日里昏昏沉沉,萧承煦怕她行路无聊,便在晚上安营扎寨时陪她下车走一走。
越往西去便越冷,苏玉盈的衣裳也是一层层加,日落时安营,萧承煦扶着苏玉盈下车,怕她冻着便又给她披了层斗篷,压得苏玉盈几乎喘不上气,萧承煦便又替她抓着下摆拎在手里,好减轻些重量。
苏玉盈见状,张了张嘴,说:“你不必如此。”
萧承煦笑了笑,示意她往溪边走,边走边道:“怎么说也是我带出门的,自然是得照顾好你。”
二人行至溪边,苏玉盈看着清澈见底的溪底,道:“承煦,你此生都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萧承煦思索一番,道:“自然是平定战乱,一统天下,还有……”
还有报仇雪恨、夺回皇位,还有与贺兰茗玉破镜重圆、白头偕老……什么都会有,但却没有一样,是同她苏玉盈有关。
不出一月,西齐归降,传国玉玺被西齐使臣趁夜送进了萧承煦的王帐,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是玉玺,自然是因为上一世他回延京后便呈上了玉玺,那时的她还以为他真的对萧承睿忠心耿耿呢,直到后来成了摄政王妃后才偶然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