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正笑着,冷不防看到严海行色匆匆地赶来,便停下了步子,苏玉盈冷不防撞在他背后,疼得鼻子都皱起来了,萧承煦回头拍了拍她的背,眼睛却仍然看着严海的方向,直到苏玉盈疼得滴了两滴泪在他手背上,他才收回目光歉然道:“你没事吧玉盈?”
萧承轩追上了他俩,看了看他俩也不敢开口,瞥见严海往这边来了,他便迎了上去。
见萧承轩同严海交谈,萧承煦便略放下心来,对苏玉盈道:“我这就是一时没留神,真不是故意的。”
苏玉盈也没想哭,只是冷不防撞上了,滴了两滴眼泪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摇摇头道:“我没事。”
萧承煦正要再说些什么,便看见萧承轩和严海一脸焦急地朝他看过来,苏玉盈见状道:“行了,有事就走吧,看来看去的做什么。”
萧承煦命严海送苏玉盈回府,自己则和萧承轩急匆匆地走了,苏玉盈算了算时间,约莫是萧承睿病重,大限将至了。
萧承煦回来的时候,苏玉盈已经歇下了,素汐要进去通报,萧承煦抬手拦下,走到廊下坐了一会儿,随后便离去了。夜深了,小厮替他掌着灯,他迈着轻缓的步子往外走,很轻的一声叹息。
萧承睿命不久矣了,将他召进宫里,提了些旧事。这六年他守着这个大晟江山,守境克敌、九死一生,收西齐、退梁军、平内乱、保民安,助萧承睿实施新政、平衡朝中势力,不可谓不尽心尽力,皆因六年前萧承睿的亲自支援,扪心自问,萧承睿的恩情,他早已偿还干净,可如今萧承睿又提起旧事,他竟觉得很累,因为他知道,他这是又想算计他了。
每一回,他提起那些,都不过是想以亲情、恩义裹挟他、牵制他,叫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罢了。兄弟情份是真,猜疑算计也是真,阴谋阳谋,萧承煦伤心一次又一次,如今倒是真的有几分累了,明明一日日衰弱下去的是萧承睿,但他竟也无端端苍老了许多。
“为上为君,你根本就不合适。”
“我合不合适,不是由你说了算,待我把大晟的江山拿回来,往后自有论断。”
“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我,你便能取而代之。”
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想要得到一个公道,为什么竟这样难?
难道权力与地位,就这样重要吗?重要到,至亲的人反目成仇的地步,萧承睿明知道他不会动手,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终究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