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只留些亲信。还有,你附耳过来。”萧承煦说完后,严海便点点头出去了,脚步飞快。
萧承煦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抬眼看着外头的夜色,隐忍的怒意快要喷薄而出。
看来的确是冲着他来的,既不要赎金,也并未直接杀了苏玉盈,那便是等着他前去,好瓮中捉鳖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威胁他了?
萧承煦笑了下,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喝了口冷茶,将内里的怒火浇。同他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想,那便叫他们所有人,都有去无回吧。
萧承煦提前到了岸边,对严海点了点头后便独自撑着船去了湖心。除却水流声外,子夜时分的春柳湖静极了,萧承煦站在船头,仔细听着江中的动静。
他就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四面八方传来水声,数人自水中腾空而起,竟是将他团团围住了,他以挥动竹竿将二人击落,却有更多的人冲了上来。他吹响哨音,同时便抽出剑来回击,不多时,事先安排好的帮手便自水下冲出来助他。
今夜月色虽好,但这湖心却仍算不上明亮,唯有船头挂着的一盏灯,正因为打斗而摇晃,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血溅了萧承煦满脸,他想,看来苏玉盈不在此处,不知道严海找到他没有。
她受了外伤,若是疼得厉害,会不会又要气得砸东西骂人了?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这一生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再接受身边任何一个人这样突然的离去了。他用力挥出一剑,刺客温热的血喷洒在他的头上、脸上,昏暗的天光下看不起他的神色,但他的心情却比暗沉的天光还要沉重上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船沉了,他的人马也终于赶到,将刺客全数制服,刚想审问,那些刺客竟全数自尽,萧承煦刚从河里爬上来,衣袖仍在滴水,他抹了把脸,问:“严海呢?”
得知严海还未归来,他便道:“不等了,我亲自去,把这些尸体带回去,其余人马,按事先部署行动!”
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湿透的衣衫,便一匹快马朝着山林中奔去。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必然是行伍出身,会在此处劫杀他的,可能是外敌,也可能是内敌,但大梁气数已尽,已经找不出这么多人马来伏击他,西齐臣服大晟多年,实力也早就不如从前,在这个节骨眼上伏击他,除了给西齐带来灭顶之灾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再者说,能想得出绑架苏玉盈来威胁他的人,想必对他极为熟悉。
萧承煦扬起马鞭又落下,在山道上奔驰,嘴里轻声道:“玉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