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萧承煦扫他一眼。
萧承轩道:“哥,我就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能走呢?眼下萧启元离宫,萧启翰也倒台了,之前他两次想杀你,咱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
萧承煦叹了口气,打断他道:“承轩,我累了。”
萧承轩呼吸一滞,听他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教导陛下,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换来的是什么?他若是真肯花心思,从我手上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也不枉费我这十几年来的心血,可他干什么去了?‘美人在云端’,这还没亲政,便追他的美人去了,这京城我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萧承轩急道:“哥,那我们就更应该趁这个机会从他手里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难道你就忍心把你亲手打下来、守下来的江山交给他这样一个不成器的毛头小子吗?”
萧承煦摇摇头,“这一切,就都等我回来再说吧。”
萧承煦慢慢悠悠地坐着马车往应城而去,自昔年萧尚远逝世至今的二十载,他再未如此刻般闲适自在,他的命运从皇位被抢走的那一刻起便滑向了深渊,再无法回头。他已经背负着那些东西太久太久,或许是时候该放下了。
萧承煦抵达应城的同时,朝中传出了许多风言风语,说摄政王此行乃是要筑城屯兵,生了反心。
要说屯兵,萧承煦确有此意,毕竟萧启元恨他他是知道的,虽然经历萧启翰谋逆这一遭,萧启元已然心灰意冷,但难保哪天不会卷土重来。如今萧启元尚未亲政便这般设计他,若是日后掌控了实权,还不知要怎么对付他。他仍在犹豫着,或许自己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但却不得不为自己和萧承轩准备一条退路,若是能在应城偏安一隅,了此余生,倒也算对得起皇天后土了。
筑城屯兵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身在长云殿的贺兰茗玉自然知晓了这一消息,便与李相商议,或许该趁此机会设法拿回萧承煦手中的玉玺和印章。
虽说要萧承煦放权并不是单靠手握一个玉玺就能成功的,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玉玺到了萧启元手中,那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许多中立的朝臣自然归顺。至于萧承煦,他虽霸道狂傲,却也并非看不清形势的人,这皇位早已经是萧启元的,他如今若再要篡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落在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