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从前有人叫天风之体,叫它——风祖宗。”
她朗笑一声,抬手间风息凝刃,狠狠击上他的长刀。风刃搅动四方,狭小的地牢被翻滚的气浪震出裂痕。风刃越聚越多,在她手中宛如实质。
那人恐怕也没料到,她能在无灵力的状态下使出这么蛮横的攻击。
地牢顷刻坍塌,凤行舟抓住宋不语的时候,听着他浑身骨骼一摇便响,不由叹一句:“散架了。”
她拎着他随风窜出地牢,明知身后长刀砍来,她亦不闪不避。青色长刀砍在头顶,被她全力凝结的天风灵息挡住,在长刀刀刃上留下一个半圆缺口。
“再加把劲儿往下砍啊!”凤行舟甩开宋不语,抱臂站在追来的人面前,凤目微挑,反手聚起风息托在手中。天风灵息没有灵力加持,聚不了那么快。方才顶下一击,已耗费殆尽。
化守为攻!
她凤目挑衅,接着道:“我道是什么天才,原来,只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死修。”
死修被她一语激怒,凤行舟残余风刃分作数把迎上刀锋。见死修法术激射而出,她风刃召回化盾,凝成青光薄盾,数道血光打在风息盾上,将她打进地面一尺深。
凤行舟咳出一口血,抬手把盾撑上去,正在此时,死修已凝出巨大血光锥朝着风息盾钉来。
这一击直破风息盾,把凤行舟钉进地面十余丈不见踪影。
死修跃下深坑,坑底什么都没有。
“咳咳——死修不好好当,要想夺舍,老不要脸。”
另一方,凤行舟带着满身血迹灰头土脸从地下爬出来,还不忘伸手把宋不语拽出来。
“快想办法继续遁!”她踹地上的宋不语一脚,踹得他浑身碎骨直响。
“我……没遁符了。”宋不语虚弱地睁开眼看她一眼,抬起满是血迹的手,上面赫然出现一个血光流转的咒印,跟着这道血光,一直到他心口,“凤道友……不然你快跑……我好像要死了……”
“想死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凤行舟看着咒印一时无言,她一把抓住他的肩朝远处扔飞躲过追来的双色剑,“来得可真快。”
她站起身,重新凝聚风息,此间风灵被她吸纳干净,天风之体凝聚的风息越发凝实,它们不断汇聚凝成一张数尺大弓。
凤行舟拖着身子,握住飓风箭搭上弓弦,眯着眼瞄准远处飞来的死修:“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风祖宗。”
青色巨箭带着青光长虹呼啸而出直直对上死修致命一击,立时爆开气浪,连空气都凝固。
“没有灵力可真是……太费劲儿了……”凤行舟跌坐在地面色惨白,背上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创口。
好像……不怎么痛。
凤行舟看着手上的血,只觉惊奇。按理说天风之体经不起这般消耗,护体灵息早已消失殆尽。它虽强悍,但不是真的刀枪不入,只是它的修复速度和韧性远胜别的修士。
既如此……
凤行舟又爬起来,徒手架住死修袭来的铁爪。
死修也惊异于她天风之体强悍,眼中贪婪更甚。一时不察,却被她近身,一拳轰在胸口打得倒飞出去数十里,嵌进墙中不成人形。
凤行舟只觉越发神清气爽,一个闪身追到他身边,扯住他衣服把他从墙上抠下来,一脚踹在他丹田。
灵丹破碎的声音响起,死修却动了。
他手指微屈,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诡异扭曲地爬起来,周遭突然多出数道人影。
是她昨夜里看到的人,还有釜南城中行色匆匆的修士……他们朝她围拢过来,带着她闻到过的腥臭味儿。
死修之所以称为死修,那便是因为,他们靠着天地之间死灵之气修行。这些人,恐怕早已成了死物,才能供他驱使。
像是傀儡幻阵一样,借刀杀人。
凤行舟踢在一人胸口,躲开身后一击,她穿行在这些死人之中,直取死修本体。
周遭忽起瘴气,把人吞噬,同釜南山中困她的迷阵颇为相似。复又想起釜南山中低阶风灵,与他身上聚起的如出一辙。他非天风之体,只得功法,才只能召驭低阶风灵。
那压制天风之体的东西,又为何。
难怪入得内城她觉得奇怪,原来整个所谓釜南城都是早已死去的空壳。这里的人,早被这个死修杀了吸纳去灵力。
吞生纳死,逆道化仙,当诛之。
大限将至的死修,想吞噬她的风灵用她的天风之体夺舍重生。
阵法挡去活人生息,此阵一起,无可逆,不可出。死修以身化阵,已是最后的挣扎。
凤行舟走在与平日一般无二的街道上,有两边摆摊的修士,来去匆匆的过客,还有远处虚无又模糊的街道。
她停在一处摊子前,拿起一颗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