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发什么疯?”她看着那只蝶,将它驱散,“我喜不喜欢与你并无多大关系,你也不必再问我所谓人的感情。你只需要做回你的魔头,没心没肺的,也挺好。”
她突然靠近他,他纹丝未动,她就退开,笑笑:“你看,我这么好看的人靠你这么近你都毫无反应,你只能是无心无情的魔。别想着什么做人,你不是人没有七情六欲,就莫强求。”
说罢,她想起身,却被他拉住手放到心口,他眉头微蹙,开口道:“有。”
手掌之下触感温软,他的心跳果真快上些许。
她触电般收回手,反驳道:“没有,你感觉出了错。”
“你在怕什么?”他靠得越来越近,心中渴望放大,他再压不住那股冲动,他想要更多,“凤行舟,你在怕什么?你说我感觉出了错,那你为何要怕?凤行舟?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他像是变了个人,眼中泛起暗红光影。
“楼长渊,你醒醒。”她毫不留情洞穿他胸膛,自己胸膛也跟着痛。
她必须要叫醒楼长渊,这样下去不行,他心神不定,会遭灵宝反噬,届时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果然,痛楚让楼长渊恢复几分神志,可他还是握住她的手。像没有开灵的兽,本能地被血腥味儿吸引着,跪在她面前舔舐她手上鲜血。
她打量着他因仰头而露出的修长白皙的脖颈坏心一笑。她腕间鲜红泛着青芒的血液成一线淌下,楼长渊果真贪婪地张口接住,最后顺着血线细细舔舐她腕间伤口。
这次,她没有躲开。
好有意思的一条龙啊……
见楼长渊眼中茫然褪去,她收回手,笑道:“我的血好喝吗?”
楼长渊一怔,抬手抹过自己唇角,看着指尖鲜红血迹有些不知所措:“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喂你吃了点我的血。”她挑眉,搅起天风灵息。
楼长渊只觉体内陌生又熟悉的灵息横冲直撞,痛得闷哼。
她顿时散去灵息,险些忘了,她跟他还系在一起。她躯壳之中天风灵息早已无处不在,饶是楼长渊天生魔物,想要化解也需花好些功夫。
楼长渊并未过多计较,只是觉得体内怪异,比之前更想亲近她。
“凤道友,到了。”越银川御剑而来,他拢手立在自己灵剑上,风采卓然。
她朝下望去,远处金光闪烁,巨石上书天衡宗三个大字。天衡宗有护宗大阵,他们便只能在此处落地。
金昼在前,越银川跟楼长渊一左一右在她身边,身后跟着宋不语。宋不语瞧了又瞧,好像觉出点不同的东西,敢猜但不敢言。
“金长老!大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门口守着的弟子赶忙上前来迎,他看到她,愣了愣,“这位是?”
“这位啊——”他卖了个关子,神神秘秘道,“等你们风长老出来,你们就知道这位是谁了。不对,是两位。”
守门弟子这才看到后面跟着的宋不语,宋不语二十出头,着青布衣,他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再说那穿黑衣的,更像是不好惹的。
他没敢怠慢,一揖道:“三位道友,请吧。”
金昼笑着点点头,带人上山。
天衡宗立宗千余载,护宗大阵三层,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跟紧他,凤行舟点头答道:“那就有劳金长老了。”
“乖巧!”金昼从不吝夸赞。
金昼金袍紫带在前头领路,宋不语跑到她身后悄悄道:“早听说天衡宗精阵法,今日终于见着了。我听说这个阵是第二个阵,好像是那什么阵术书里的,踏错一步就会被扔回山下。”
“不错。此阵为高阶阵法,名曰四象归一,主困、防。”越银川领她踏上殿前石阶,终于到得天衡宗内门。
偌大圆台边上起八方石柱,大殿巍峨,果真是千余载的宗门,气派得很。
还未等她站定,就有人火光遁来,到了近处才看清,正是风老。
他灵力澎湃,已然突破了天境中期。
这等修为,能在玄灵境里横着走了。
他朗笑几声,道:“小友!你可算是来了!等得我好苦!”
“许久不见,风老的修为可是更上一层楼了。”她笑笑。
“也别在这儿站着,进殿去进殿去。我方才还说你们应当快到了,他还不信,这下人都来了,明日就开大典!”
天衡宗修士不明所以,但又少见风老这么高兴,便将她好一番打量。
看到她,又看到她身边的越银川,恍然大悟。
大殿里还有门内长老在商量大典事宜,看到他们进来,都开始看稀奇。
宗主是见过她的,朝她和宋不语点点头,道:“诸位,这两位便是助银川渡劫的道友,我已给出长老佩,等大典后便为我宗长老。”
顿时惊叹有之,探究有之,天境引雷劫,他们都知晓。
宗主前些日子回来,说少宗主雷劫太过凶险,若非两位道友相助,他怕是难以渡劫。
今日见着这二人,一看之下顿觉震惊,一个无灵力,另一个却已是地境初期。
无灵力助少宗主渡劫,这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既然诸位没异议,那大典便定在十日后,届时还有别的宗门前来观大典。让他们瞧瞧,我们天衡宗已又多了一位天境修士,一位地境修士。”
风老带他们跟许多人都打了个照面,他这模样,连越银川都说,还是头回看到风老这么得意。
恨不得跟全天下人说,他又要有个好徒弟了。
凤行舟闷笑:“风老这性子,我喜欢。”
“那看来,你与他,也是有师徒缘分。”越银川言语温和,将洞府玉牌递到她手里,“这洞府离风老近,你若是得空,可去他那里修炼。”
天衡宗待人好,楼长渊也分得洞府。
宋不语可高兴,路上絮絮叨叨直到到了她洞府门口他才不舍地离去。
干干净净的洞府,她甚是满意。她盘坐下,心念微动,就有张千里传音符飘出来,江寻的声音传出——
“行舟!你把我塞哪个犄角旮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