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氛围变得紧张,路沅赶紧找了个话题。“姐,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见斯衡哥?”
苗夏:“嗯。”
路沅眨了眨眼:“斯衡哥是个很好的人,等你嫁给了他,一定会很幸福。”
再过一两年,她也要向父母提出嫁人。
嫁给那个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人。
想到那人,路沅便春心波动,面泛粉红。
苗夏想笑。
江斯衡身体那样差,她以后的日子大概就是照顾他,等着他生命消逝吧。
有什么幸福可言。
幸好她根本也不奢望自己能够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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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雪在时间的流动中渐渐变大。
“路......苗小姐,车子好像出了些问题,您在车上坐着,我下去看看。”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刚见面第一句他就喊苗夏“路小姐”,他机灵,很会察言观色,现在改口了。
苗夏应了声,拢紧身上的大衣,转头望向车窗外。
胡书雨说桐城连续下了一周的雨,湿冷湿冷的,没有暖气,手脚就没暖和过。
她还说丁临过几个月要被调到北京总部了,到时候她也有可能会跟着一起过来。
这对苗夏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苗小姐,车子抛锚了,我现在叫人派车过来接您。”
苗夏看了看时间,要来不及了。
“你让人过来修车吧,我去前面拦辆车过去就好。”
匆匆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却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下车后,苗夏望着那间情调十足的西餐厅,深吸了几口气。
门内的女侍应看见苗夏,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找一位姓江的先生。”
女侍应微笑:“好的,我带您过去。”
室内开着暖气,稍微冲散了些苗夏身上湿冷感。
她淋了会儿雪,手指已经冻到发僵。
这家西餐厅有着浓浓的法式氛围感,随处可见的鲜花蜡烛和红酒,轻音乐,灯光昏暗,浪漫而又不失情调。
跟着侍应从餐厅中央穿过去,往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走。
那片区域光线稍微明亮些,位置宽敞,却只有一桌。
“那位便是江先生。”侍应告知后便离开了。
苗夏望过去,那桌背向着她坐着一个男人。
黑发浓密的后脑勺,搭在椅子边上的黑色大衣,身上是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
可为什么光看后背,苗夏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路政峰说的那样病恹恹的。
她停顿片刻,之后加快脚步,来到男人身旁。
“抱歉......”开口的同时,眼睛看向男人。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今天中午用过午饭后,路沅拿着江斯衡的相片来到她的房间。
温柔俊雅,翩翩公子。
这是苗夏通过相片得出来的第一印象。
可眼前这位——面容冷峭,眉眼张扬,唇角扬起的那抹弧度尽显痞气的男人,并不是江斯衡!
“你......”苗夏怀疑是自己走错了。
江斯淮同样也是一愣,他揿灭手机屏幕,收住嘴边的笑意,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很显然,他认出了苗夏。
堂堂路家大小姐,深更半夜,衣着单薄,在路边骑一块五半小时的共享单车?
未免可笑了些。
“你是苗夏?”
在男人略显质疑的眼神中,苗夏喉咙微动,应了声嗯。
看来她没走错,和她见面的真的变成了江斯淮。
可是,为什么换人了?而且是在路家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江斯淮眉轻挑,起身绕过愣着不动的苗夏,走到对面,十分绅士体贴地拉开椅子,弯唇对她一笑:“苗小姐,请坐。”
苗夏收起心中纷乱的思绪,和他道谢后弯腰坐定。
她脱了大衣,身上只穿着条修身的米色羊绒长裙。
侍应拿着菜单过来,江斯淮示意把菜单给苗夏。
苗夏有十年没进过西餐厅了,菜单上的菜系全都很陌生,哪些好吃那些该点,其实她不清楚。
但是她这几天上了课,一清二楚。
点完后,她把菜单递过去给江斯淮。
江斯淮只加了道蘑菇汤。
侍应走后,桌上两人相对无言。
苗夏觉得江斯淮应该给一个解释。
“我今天是和你哥见面才对。”她主动先开口。
江斯淮慢条斯理地说:“他不来了。”
苗夏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不会和你结婚了。”江斯淮说。
苗夏顿了顿,声音很温和:“你们没有提前告知路家。”
江斯淮笑得云淡风轻,“不用说。婚礼照样办,新郎换人。”
“......换成你?”苗夏下意识说出来连自己都感到震惊。
对面男人“嗯”一声便没再说话,让苗夏独自消化完这一消息。
这怎么能行,江斯淮精神焕发,一看就是身体健康,能活很久的样子。她肯定不能嫁,真要是嫁了那可能就得是一辈子。
侍应拿着红酒过来倒好,江斯淮一声未吭,好整以暇看着对面女孩眉头紧皱,一副紧急思考的模样。
五分钟一过,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抿了口。
“用不着这样,你们路家不也换人了么。”
苗夏思绪辗转,她是真的怕要和江斯淮结婚。
对路政峰来说,他只在意利益,她和江家的谁结婚似乎不会太看重。事情都发展到这步了,或许她反抗,也是无用功。
那么她只能是在江家兄弟俩这里想办法了。
她垂眸看着红酒,脑子忽然一热,抓起杯壁,仰头喝了一大口。
苗夏酒量非常差,高三毕业的聚会上只是喝了一小口啤酒,整个人就晕了一晚上。
酒壮怂人胆。
她一口下去就觉得自己勇气十足,酒液甚至还没流完到胃里。她抬头直视江斯淮漆黑狭长的眼睛。
“可是我只想和你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