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琦松了口气,惶恐不安的问苏易尘:“那你便是在生我的气?”
她怕苏易尘当真生气不理自己,话一说完又见到他眸子闪了闪。立马跑上前巴巴道:
“阿瑾对不起,我只是想去见一面君弟。我和她毕竟相识一场,这事我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的呀····”
苏毓琦歉意的对他躬身,头一直垂着不肯抬起。苏易尘若是再冷着脸,这小丫头估计就要跪地磕头了:“你一腔热血,我没有理由怨你。”
他语气温和,苏毓琦心中一动。试探的抬起头来,声音扬高道:“那我们就冰释前嫌,愉快和好了。”
苏易尘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相识了三年,他一个眼神就能说明所有。
苏毓琦直起身子,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烟粉色的锦鞋。
上面绣了几只花蝴蝶,本是栩栩如生,生机勃勃的绣活。此时却看的苏毓琦心思低沉,怎么也飞不起了。
“送给你的东西,自己可得保管好了。”苏易尘修长的手指从银线错金的腰带中捏出一枚火红的珠子,轻轻放置在桌上。
苏毓琦分明瞧见他眼神更冷了几寸,有几分肃瑟之意。
苏毓琦明净澄明的眸子默默盯着桌上火珠。先前她借给沈菡君,一直都思忖着怎么拿回来。这才醒悟苏易尘是去沈家庄了,约莫是替她去善后的。
苏易尘俊美的脸如白玉无暇,不见喜怒的望着明显失落的苏毓琦:“你到底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以后你想去哪便去吧。”
苏毓琦眼眶蓦然一红,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确认他不是在说气话,顿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将要落下时苏易尘将头扭了过去,深邃的侧脸透着生人勿进的气势:“我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苏毓琦紧抿唇,喉间一紧。迅雷之势夺过桌上的火珠,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临出门时撞到随后赶来的杜子仁,苏毓琦捂着脸加快跑开了。她七彩艳丽的背影在空中飞舞,好似抓不住的流云。
杜子仁如遭雷劈,峻黑的面孔惊现疑惑神色。心头一紧,小心翼翼的走到主屋门口。
苏易尘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手心紧握一杯倒满茶的瓷蛊。眸子深沉又凝重,隐藏不住的怒气从他身周钻出,唯有他白玉般俊美的面庞依旧美好。
杜子仁顿觉头大如斗,脑子嗡嗡的叫嚣不对劲。他轻咳两声,躬身抱拳道:“公子,沈家之事都处理好了。”
苏易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挥手让他退下:“知道了,退下吧。”
“是。”杜子仁得到了命令,立马扭头就走。哪里敢在这个活阎王面前多待一刻。
尽管苏易尘的不悦与他们这些炮灰无关,整个院子依然被牵连进去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故事默默在四禧院上演···
杜子仁平日就是黑脸冷面,但这几日苏易尘总说看见他这副严肃的样子心情不好,影响了他食欲。
“???”
杜子仁要冤死不说,掌管一院子人吃食的素娘更是每日提心吊胆的。
厨房送到苏易尘屋里的饭食每次就动了几筷子,要么就是原封不动的被退了回来。
没吃好的是苏易尘,但感同身受战战兢兢的素娘也好不到那去。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拍拍屁股滚蛋了。
最匪夷所思的是,平日里一向紧闭有人看守的大门,自打苏易尘回来那日就门无闲客,荒僻冷落了。
以往巴巴的要偷溜出去的苏毓琦就坐在门口,且连坐好几日,已经成为了正门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画。
这些日子苏易尘还总以事多为由,接连几天都没有叫苏毓琦过去读书写字了。要知道,这个传道受业的习惯两人雷打不动坚持了三年。就是刮风下雪下冰雹,只要苏易尘在院里一日,就能听见苏毓琦朗朗上口的念书声。
四禧院是安静了,可这无异于和母猪上树,狗不吃那啥一样稀罕。
一日,两日,三日···连着五天大气不敢穿喘的日子过去了。众人心力交瘁,魂不守舍,觉得这样的日子并非长久之计。
一日夜黑风高,大家伙偷摸着围在一起八卦故事的真相。其中定是少不了核心人物,苏毓琦。
漆黑的屋里挤下了一堆人,围坐一团中间点亮一根火烛。几人面面相觑,都看清了谁是谁是谁。这才鬼鬼祟祟的启动此次幽会。
宁枫流气笑道:“我说你们这是何必,多点几盏灯公子也不会发现的。”
站在他们后面守门的杜子仁,朗声道:“不在一个院里,公子当然不会发现。”
麦冬嘿嘿一笑,觉得好玩极了:“主要是为了塑造一个···偷摸的氛围。”
“···成吧。”宁枫吊儿郎当的盘着腿,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着对面;一个把头快埋进肚子上的苏毓琦。他咧嘴一笑,故意道:
“呦,这谁呢?这是没脸见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