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虚派坐落在沿海一带,淼洲的山窝窝里。立派之意便是大隐隐于市,越是深处越能显出门派的威严神秘,简而言之,为了彰显自己格调不同罢了。
海边潮湿,更莫若说山中,时节夏季蚊虫鼠蚁颇多,一路虽是走水路过去再转马车,但菱华还是十分贴心的备上了防晕船的药物,还有驱虫的香囊药材。
大包小包准备了一波后,苏易尘浅浅扫了眼,只觉颇是沉冗累赘,二话不说,菱华痛改前非,最后只给三人准备了一箱子器物。然后几件换洗衣裳。
杜子仁在左,宁枫在右,苏易尘带头,三人骑着骏马奔赴码头,留下在大门口目送的几人。
菱华如释重负,又送走了这尊大佛:“公子这一去没几把月回不来,大家伙都忙自己的去吧。”
麦冬摇摇头,羡慕道:“我也好想跟着子仁哥出去玩啊。”
菱华一巴掌带着旋风扫过去:“傻小子,若真是好玩公子会带两个吗,”
“对哦,公子平时一向都是带着宁枫出门办事,然后留着子仁哥在家镇守。而且不过一个掌门继位大典,也不是去打打杀杀的,怎么会去这么多人?”麦冬轻轻地声音充斥不解。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对什么都好奇。
菱华转身就走:“你要是想明白了这点,公子不就带你去了吗。”
麦冬羞涩一笑,跟着她往后院走,正想去问问素娘中午吃什么,忽然脑子灵光一现,左顾右看道:“苏毓琦呢,她怎么没来送公子?”
菱华脚步一顿,接着又事不关己的跨进西院的门:“她不是在送吗。”
“阿嘁~”苏毓琦猛的打了个喷嚏,连忙捂住口鼻。狭窄的空间里满是潮湿的灰尘腥味,刺激的她完全忍不住鼻腔间的瘙痒。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寂静了,苏毓琦在黑暗中难以视物,所以听力会比平时灵敏。她隐约听见有人踩上了甲板,慢慢向她靠近。吓得她后背冒出一层灼热的冷汗,屏住了呼吸。
苏毓琦紧紧盯着漆黑的顶上,在一阵脚步声隐没然后死一般的寂静后,她头顶透进微微的光亮进来。
苏毓琦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想也没想就站起身撞开盖飞出去。
五个手拿长剑,粗衣打扮的男人正大惊失色的围着苏毓琦,被她突然窜出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只迟钝片刻后立马拿刀架了上去:“将她拿下!”
虽然始作俑者是苏毓琦,但她受惊吓的程度可不低于这几人,尤其是想解释一番但对方二话不说要拿了她后,苏毓琦索性破罐子破摔,挥着鞭子甩开他们。
此招迅猛又突急,对方猝不及防一排倒开。排山倒海之时,苏毓琦余光瞧见了他们对自己功夫的震惊乃至惶恐。
而这几人也不让苏毓琦失望,只是先前对她这小姑娘留有松心,待回味过来她的不好惹后,立马拿出真架势围着她追。从一开始的要拿下她,变成了死活都要留住她。
苏毓琦急得满头大汗,围着船舱满天飞。
她显然也小看了这几人,不仅是练家子,内功也十分了得。虽然先前小看了她,如今也未必追得上她。
但在苏毓琦每每要飞下船舱时都会被拦住。几人猫捉老鼠的戏码看的附近的货船纷纷大笑,围观的人一排皆一排。
苏毓琦身着一席湖绿色金丝裸云文的长裙,轻盈飘荡起伏间,如山间精灵般俏丽灵动,而在后头亦步亦趋紧跟的几人便略显粗糙了。嘴里还不断含着妖女别跑。
围观者纷纷道;这是什么土匪强抢民女的戏码。
“···我不是坏人,你们别追我了!我大抵是坐错船了,几位大哥,别追了!哎呦·····!”
苏毓琦又急又气,不想伤到他们只能一个劲的跑。
可她身子到底有病根,精力本不如几个男子旺盛。几人紧锣密鼓的追逐了一炷香后,苏毓琦身子越来越疲惫,正一脚飞上船板时,力气使不上来便差了一截,狼狈的‘飞’了上去,
苏毓琦四肢着地,胸脯扑的生疼,她惨叫一声,凄苦间仍不松心。
苏毓琦苦哈哈的转过头去,那几个男人见她摔了立马眼冒精光,像野狼似的就往上扑,气喘吁吁的喊着‘抓住这个妖女’,
苏毓琦听见了周围货船或粮船的笑话声,她郁闷不已,靠着求生的本能爬起来。双手才离开船板,苏毓琦视线往前扫去,看见了码头上正迈步上来的三个人影。
船上的戏唱的热闹十分,在码头的人听着喧嚣声便能注意到。所以上来的三人神色各异,却默契的加快脚步往这来。
苏毓琦眼睛一亮,深吸两口气,用着她逃命的速度,两只脚跑的乱七八糟的奔向船头----甲板上人处。
追着苏毓琦的五人顺着她逃跑的方向,难以忽视的看见了走来的为首的男人,顿时明了她意欲为何,五张脸纷纷一沉,变得难看至极。
图穷匕见,五人方拿出一手绝技,袖中甩出数道细长无形的长针,以雷霆之势刺向那道亮绿色的背影:“站住!”
苏毓琦不管不顾身后何种情境,只盯着眼前墨绿色的身影往前扑,越跑人越低,好像两条腿都是才安上去的。
一寸之距时,方才还仪态端庄迈着大步的男子步伐忽的加快,挥手如流云过境,眨眼间他便到了苏毓琦身后,将那些暗器化作水雾散去。
而逃过一劫的苏毓琦,大喘气的死死搂住了男子精瘦的腰,四肢无力的跪在地上,发丝凌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在这危急时刻,苏毓琦还是听见了身后一道不加掩饰的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