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水路一番平静,每日起早看日出,吃海货捡珍珠,在海上平稳行驶的大船时常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每当苏毓琦捡到个好东西后总要在船上溜达一圈。有时吵到了在船杆上睡大觉的宁枫,抢了她的东西就起飞。
控船的渔夫瞧着飞天遁地的两个人,暗地打赌最后败下阵的会是宁枫。至于原因嘛,几人心照不宣的看向在甲板上搭了小桌几,闲适对弈的两个男人。
杜子仁最常的消遣是和苏易尘下棋,格外需要聚精会神。偏偏那两个不省心的吵吵闹闹,追逐满船飞,害他一步错步步错。输了好几颗金豆子后,一张脸黑了好几天,只因苏易尘还说了他;
心智不坚,心神不凝。
杜子仁黑着脸直到船开到码头,有一伙仆役伸着脑袋在码头张望。几人很快离了船,踩在了温暖的大地上。
临走前,叶荣几个兄弟把这四日停船歇息时打捞的贝壳珍珠都给了苏毓琦,足足有一个满怀的木箱那么多。
所谓礼轻情意重,叫苏毓琦实是手短,百般拒绝后,苏易尘一声让她收下,这事算两厢情愿处理好了。
毕竟一船只有一个小姑娘,他们这些大男人可不喜欢这种小玩意。无非是借花献佛,礼尚往来嘛。
离开海,气温渐渐炎热。苏毓琦抱着一个木匣子和苏易尘坐在马车里。听着骑马的杜子仁讨要宁枫的债:“我输了公子十颗金豆子,有一半得你还。”
“老杜,这难不成不是你心智不坚造就的么?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一贫如洗,兜比脸还干净呢。”
宁枫爱财如命,有没有钱旁人不得而知。但他一句心智不坚可是戳了杜子仁心窝子,一路上脸更黑了。
他这张峻黑冷厉的面孔到了魂虚派大门口,就成了不好惹的活招牌。
守在山门迎接的人最是会看脸色,瞧着这一个骑马的一个赶车的,周身内功皆不俗,于是乎毕恭毕敬的将人请下来,还有专门小厮替他们看管马车。
苏毓琦抱着她宝贝的木匣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冲着还在搬椅子的宁枫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她心潮澎湃的站在山门看着眼前,吃惊的哇了一声。
这魂虚派的大门修建的巍峨耸立,雕龙画栋。台阶都是用大理石铺的,门口两座紫玉石雕的火麒麟,往两边一摆,门面已然十分有格调了。
虽是清高的建在孤山中,但气派奢靡,站在门口迎客的几位长老皆是穿金戴银,富态丰腴。
苏毓琦瞧着山路上来接憧而至的客人,还有门口几位脸都快笑僵的山门中人,心中叹了声俗气至极··难怪何掌门那老头子是个衣冠枭獍。
原先她们这架低调的平顶马车倒是无人注意,最多是看着杜子仁的脸色谨慎了些,可苏毓琦能很清晰的感知到,等到她后头的苏易尘走下马车后,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那些小门小派拿不出身份的只敢杵在原地偷偷看,而有些老态龙钟的家伙眼睛一亮,就跟贼瞧着宝一样纷纷围了上来,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表示对苏易尘的尊敬仰慕。马屁话一摞筐子,真是不带半句重复的。
苏毓琦虽不知里面的门道,但能分辨清;苏易尘的到来让他们很吃惊,有羡慕有嫉妒,或激动地想挤过来混个脸熟。
苏毓琦小身板不争不抢的,被这群旁若无人的江湖中人挤到了一边,她同样看见了被挤出来的宁枫眉眼间的鄙夷。
苏毓琦正想站过去,就听见耳边似有腹诽声,八卦欲使她顿住脚步,不着痕迹的偷偷往那边挪。
好家伙!苏毓琦眼睛惊喜一亮,听见了新奇的八卦。
路人甲:“那是何人?怎么掌门都围了过去?”
路人乙:“瞅瞅你这没出过门的样子,那可是苏公子,修为巅峰的奇才,一掷千金的贵族。当今皇上还得尊他一声长辈呢,苏公子身份尊贵又天赋异禀,谁要得他指点,修为定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路人乙:“快快快,咱们快挤进去!说不定苏公子看见我们姿色不错,肯出言点拨几句呢!”
苏毓琦像个绊脚石又被挤开,听了一嘴没听全,眼看人都围了过来,将山下要上来的路都堵住了,
苏毓琦开始担忧,苏易尘别被这群好色的女人吃豆腐吧···毕竟人多眼杂,谁伸了波手也瞧不见啊。
“放肆!”一声粗粝的呵斥,吓得人群散开。
苏毓琦又被挤得老远,她焦头烂额的护紧手里的箱子,后悔自己下来早了。
仔细一瞧,护在苏易尘身前的杜子仁脸黑如炭,电眼冷目,宁枫似是看出了眉目,站在边上偷偷地笑。
“我家公子矜贵,各位可得注意行止。”杜子仁高声一喝,虎躯一立,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热闹散去,挤不进来的魂虚派门人才中规中矩上前,对着面无波澜,矜贵华容的苏易尘抱拳道:
“苏公子今日莅临寒舍,真是另我魂虚派蓬荜生辉,贾某这厢失礼了。”
杜子仁侧退一步到边上,苏易尘清雅的面上露出淡淡的,不达眼底的浅笑:“贾长老,多年不见,你的修为似大有精进。”
贾长老汗颜:“说来惭愧,几十年前得公子指点后,贾某如有神助,七窍通天,但终究资质平平,一把老骨头了也比不上公子一根手指的。”
“贾长老过谦了。”苏易尘微微抬眼,几位长老纷纷给他让出路来,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