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去摘莲子的啊?这么多莲子吃不完放哪?”宁枫手捧着一大框竹篓的莲子,在手里掂量了多少斤后,桀骜的目光扫到苏毓琦身上。
她小小的一团正坐在堂屋透风处的小矮几上,专心致志的剥莲子。
宁枫心想,就她这样一点点的剥,无异于是愚公移山啊。
苏毓琦空闲之余扫了他一眼,一副看白痴的模样望着他;“我这不是在剥了吗,这么大的太阳一天就能晒干了,哪里会有吃不完的。等晚上我再做个莲子羹吃,刚摘得可甜了···你要吃么?”
她丰收归来,说话时带着不曾掩饰的得意。
宁枫机灵一蹲,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悄咪咪的说想吃燕窝炖的莲子。
苏毓琦傲娇的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白嫩的手掌摊开在他面前:“这次是我赌赢了,彩头自己拿来吧。”
宁枫笑眯眯的脸一垮,随即站起身驳斥道:“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骗人。这事不着急,等我确认了再说。”
苏毓琦挤眉瞪他,只说道他不信的话去问苏易尘,此事童叟无欺,没有坑他的。
宁枫瞧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不情不愿的背过身去。捣鼓了好一阵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金蝉来,板着一张脸交到了她手里。
见着苏毓琦喜滋滋的将小玩意把玩在手里,不服输的优良品质让宁枫恶从心中起,扬言还要和她再赌一局。一副不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就不罢休的架势。
苏毓琦将金蝉收好,接着悠哉悠哉的拨弄手里的莲子,淡定的说赌局有风险,还是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她娇美的脸布满天真,偏看着宁枫满脸阴冷不知所谓。
二人正势如水火的沉默中,就见苏易尘领着杜子仁和寒水从外面进来了。
堂屋四敞透风,苏易尘随手在正前方的乌木太师椅中坐下。宁枫只好做罢,转头跟着一起过去,三人坐一排和苏易尘汇报事宜。
期间寒水偷瞟了一眼苏毓琦,恰好和她眼神对了个正着。
手里动作一顿,苏毓琦后知后觉她这般有些过于悠闲,可能叫人心有不平。
洗手后,苏毓琦转身进梢间用煤炉烧了壶烫水。再提水出来时,恰好轮到了杜子仁汇报事宜。
“公子昨日午时回来,没一会儿附近便多了许多眼线。今儿一大早,沈家庄又派人送了请帖,说是邀公子去避暑山庄赏花喝茶,我让那人在门口等着,且先不给他答复。”
杜子仁说起此话时一边小心打量苏易尘眼色,三人似有无形的默契一般,早就酝酿好了什么阴谋。只待苏易尘一声令下,便能杀得片甲不留。
苏毓琦听见后,默默躲在隔间的花鸟图门帘后。
她久久没听见苏易尘回答,不知他是何神情,宁枫那厮惯会顺风使舵的已经冷哼了声:
“好个沈家庄啊,魂虚派这事咱们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使劲往上贴,真是不把我们放眼里。”
他语气遍布杀意,阴冷无比:“公子,这些江湖门派暗杀的手段数不胜数。夜里死几个长老掌门的也是家常便饭···宁枫斗胆,替公子清扫门前路。”
屋里一时安静了会儿,才听见苏易尘淡淡开口:“这时节花开的正好,去瞧瞧也不错。你们忙活了这些日子,到时收拾下行头,随我一道去避避暑。”
宁枫惊呼道:“公子,咱们都要去么?”
“··········”
屋里又是一顿沉默,紧接着听见宁枫迫不得己又略微兴奋一笑:“沈家的避暑山庄早有盛名,如今我们也能沾沾公子的福去大饱眼界。我就先谢过了。”
苏毓琦听宁枫变脸这么快还没想明白,就听见苏易尘继而朗声道:
“茶水凉了。”
屋里又是一阵寂静,苏毓琦正寻思着他们说什么暗语,蓦然瞧见手里拎着的水壶,吓了一跳就钻出去。
三人齐齐抬头看着她,各色神情应有尽有。也幸得这样的事经历的多,苏毓琦缓了神情便淡定的过去蓄水。
苏易尘清冽的视线扫到她脸上,说着题外话:“怎么不叫人搭把手。”
苏毓琦顺着他的视线一落,瞧见了桌几上一大筐莲子,笑眯眯解释道:“院里的人我还不熟,可我也知道自己忙活不过来。索性就在你的屋里弄了···嘿嘿嘿,阿瑾瞧见了,定是不忍心瞧我独自忙活的吧?”
原来是早有预谋瓮中捉鳖啊。
宁枫看出来名堂,率先说昨儿个没睡好要去补觉了。他人一走杜子仁也随后,剩下个不知所谓的寒水后知后觉离席,被苏易尘开口唤住:
“寒水,你去唤几个人给她调遣。”
苏易尘开了口,寒水只有应承的份。
苏毓琦喜滋滋的说了几句好话,便和寒水出去遣人了;不得不说寒水办事十分周到,宅院一改胖管家在时的懒惰萎靡,庭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里做事的仆役瞧着也是机灵利落的。
场面虽是焕然一新了,但斗争还需继续。
苏毓琦挑了几个看着就机灵的丫鬟将莲子拿到后厨,叫她们把莲子洗净剥好,然后装在篓子里在太阳底下晒一天。
现在天才通亮,刚升起的太阳并不烤人。众人搬砖力量大,没一会儿就能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