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不瞒你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什么都帮不了你们,只能给阿瑾添乱罢了。我只想替他分担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紫芙愣了愣,旋即安慰道:“小琦,你这可就低估自己了。难道没人和你说过,只要有你在的时候大家伙都会变快乐吗?”
苏毓琦努了努嘴:“这又不值钱···”
“但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紫芙认真告诉她:“实不相瞒,我已经很久没这般放松了···可与你相处了短短几日,我却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家?
苏毓琦头顶的乌云散去,她亮晶晶的眸子奇异的看着紫芙;
那些真诚的炽热的喜爱的情意,并非是镜花水月。
苏毓琦恍惚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暖流遍布四肢,温暖了她的全身。心里那点低落和沮丧一并烟消云散。
苏毓琦在这一刻,心底鬼使神差的便多了个念头;‘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四禧院的意义。’
“紫芙姐···我明白了,谢谢你!”苏毓琦当即给了紫芙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用力的收紧胳膊,不用言语也让紫芙感受到了她澎湃激动的情谊。
今日闹脾气没有去学书,苏毓琦想清楚后总觉过意不去。将着揉好的面团做了蛊八珍玲珑糕。在旁守候的紫芙提前尝了鲜,对她的手艺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这只是学了一点素娘的皮毛。素娘的手艺堪称一绝,我有生之年怕不能学全乎的了。对了,你还没去过四禧院吧?以后有机会得让你尝尝素娘的手艺。你们都是赤诚之人,肯定能聊的来又吃的来。”
苏毓琦亲昵的挽着紫芙的胳膊,坏心情一扫而空,笑容清澈纯良。看得人也心生美好。
其实紫芙也是在她爹娘身上学会的道理;一个家里女主人心情好了,一个家才会安宁。不过某些人却是不会懂的。
“你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把那二世祖哄开心了?”宁枫躺在窗边的罗汉床上,正好瞧见路过的苏毓琦。
她一走一跳,衣袂都欢快的飘了起来。
紫芙和杜子仁正在讨论某些功法,聊的火热之余回了一句:“哄女孩方面我甚是得心应手···日后你若有心上人不知如何开口,我倒也愿意帮你游说一番。”
宁枫顿时横眉冷对,抱怨他们名为看护,实则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偷闲的。有谁来管他躺在床上是不是需要个清净了。
“我非得和公子告状去,你二人压根就不是来看护我的。看看看看,我现在要喝水你们两个打秋风的也没瞧见伸把手呢···”
杜子仁权当没听见,可不理会宁枫时而发牢骚的行为。
紫芙笑眯眯道:“这些事无巨细的活儿,只能派个丫鬟在你身边贴身伺候了。回头我找管家说说。”
宁枫自是不喜欢人伺候,只是不能同往日一样肆意妄为。在床上躺着总归是太闷了些。
然而除了苏毓琦聒噪些,叫谁来伺候都不妥当。他只能幽怨的看着坐在门口畅聊的一男一女。
宁枫觉着;紫芙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永远平声静气和蔼温柔的与人打交道。并且和谁都能打成一团。可却没人会觉得她良善可欺。
宁枫正闲不下去想和紫芙取取经,见敞开的大门落下阴影。
三人抬眼望去,杜子仁和紫芙立马起身恭敬的抱拳,
这速度姿势以及同样的气场,两人就和心有灵犀的连体人似的。剩下宁枫抬了个头又无力跌了下去,暗道不好的看着神色不明的苏易尘。
他极少在下属面前露出阴霾沉厉的神色,通常是因他心情的确非常糟糕。而放眼江湖之大却没有事物能难得住他。
兜兜转转,还是因俗人绕不过的必经苦恼。
“实在起不来身,公子见谅。”宁枫声音平和,早不如往日中气十足般咋呼。
苏易尘绕过门口二人,杜子仁反应跟上,把房里最新的玫瑰椅搬到罗汉床边。待苏易尘坐下后,他和紫芙便并排坐在原先的木凳上。
三人虎视眈眈,眼色各不同的看向挪不动地的宁枫。
宁枫眼珠子轱辘一圈在几人脸上转过,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抢着先机开口道:“公子,我发誓我肯定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那些人不是我招惹过来的。”
苏易尘手搭在扶手上,似是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他们有几人,手里拿的什么兵器,领头之人你可还记得身形轮廓。”
宁枫认真想了想:“约莫有七八人,身上并无显眼的兵器,都是藏在衣兜暗袖的暗器。说起这事可邪乎···别说领头之人了,他们一伙人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身形竟也差不多高大,黑压压一片就跟变戏法似的,我压根就看不清。”
紫芙都疑惑的皱上了眉,看了眼同是诧异的杜子仁。
苏易尘听完不语,瞥了眼边上眼神交流的二人。
杜子仁率先道:
“我有几个困惑。第一,他们能散在一起必是都藏在附近。可做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身形,若是走在路上都会惹人注意。为何在附近蹲守的暗探却没有发觉;第二,若是有人要截杀宁枫,为何帮手之后才出现?我看他们倒是想生擒宁枫,结果不占上风才出来这些人断后的。”
紫芙接道:“他们定是在这场截杀之前便做足了准备,所以能在宁枫必经之路上躲过暗线并且埋伏。”
将事情理清了头绪,却又有困苦在前。
杜子仁又道:“若不是为了公子,也不是因为南疆之变。那还得是什么原因才针对宁枫?”
两位臭皮匠绞尽脑汁,剩下当事人宁枫不知所以:“难不成是我行事太张扬惹到了谁,他们便请了南疆的杀手来弄死我?”
二人不约而同道:“倒也合理。”
“·····”
“那日一早你与苏毓琦出过门,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现?”苏易尘听他们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漫不经心的问了遭似乎全无关系的事。
紫芙睁大眼睛,才发现事情已经往她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开;再看杜子仁,这厮竟无一点诧异疑惑?
宁枫对那日可是记忆犹新,可他还是沉默了会儿。窘着脸道:
“我真该死···明知苏毓琦是要搞小动作,可我还是被她支开了。我愧对公子的信任。”
“支开了多久?”苏易尘嗓音微沉。
宁枫不敢与其对视,道:“就一个脚程的功夫,我保证我飞得可快了。且她只是溜到医馆开了小差,并未有事发生。所以我这才没有禀明公子。”
苏易尘眼睑垂下,看着自己轻敲椅背的手指,似是在想什么阴谋诡计般深沉。
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还是好心人紫芙开了口:“小琦可是生病了,为何去医馆?”
宁枫笑了笑:“放心,就是女人家那点毛病···她整日活蹦乱跳的身体肯定没有问题。”
为了这段情比纸薄的友谊,宁枫只能撒个小小的慌。
苏易尘听的大差不差,准备走时吩咐杜子仁准备一副轮椅。到时将宁枫推着去避暑山庄。
杜子仁原先还担忧沈家和南疆人勾搭,到时认出宁枫必又会惹来杀身之祸。不过苏易尘都说了,既然南疆人计划截杀宁枫,必是观察了好几日,说不定已经跟到了家门口。若是将病恹恹的宁枫独自留下,他才是案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