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琦昂着娇媚的粉脸四处打量;他们从园门进去是一些巨大的石雕坐镇,鹅卵石的甬道口通向一片假山。清水横流聚成小潭,水可见底,手臂大的鲤鱼慢悠悠的摆动肥肥的鱼尾。
风吹动水痕,片片粉白的花瓣没入水中。原是拐角处的石壁边有成片的杏花盛开。在浪漫的花海中渐渐露出楼阁庭院的踪影。
带路的沈家人边走边介绍山庄的地形,苏毓琦格外认真的凑近跟前听;
山庄依山而建,园中有山山中有园,其中分为宅院和宛景。苑景区又可分为湖区,平原区,山区。
平原区位于山庄北部,是一片片草地和树林,用做客人们闲时赛马聚众的。湖泊区位于山庄南部,内有大小湖泊六处,湖面上散布的岛屿将湖面划分为大小不同的区域,每个岛上都建了楼阁,挂匾有个好听的名字。
宅院区傍山而落,瓦墙的颜色与风景已融为一体。有的在湖中岛上,有的在平原山顶,是真正的山中有园。
苏毓琦放眼望去。亭台楼阁花红柳绿,五彩缤纷乃至她是没见过的花草堆满了台前楼边。
一股油然而生的震撼随着眼前美不胜收的风景达到顶峰。
苏毓琦讶声问道:“小哥,我们住哪?可不可以自己选个喜欢的住所?”
这位带路的门人显然是沈家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行为举止规矩的和量好似的。他冲着苏毓琦缓缓露出八颗牙齿,笑的没有一丝毛病:
“应着先来后到的顺序,贵客们自然可以随心挑选。只是苏公子的居所师傅早有交代,姑娘不妨先去看看,若是不喜··那时再换也不迟。”
苏毓琦先是失落了番,多想着沈家是不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走过桥又经过岛,上山的路上有成排的两人抬的黑色小轿在等着。约莫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毓琦才见到了陡峭高山下几只牛羊的平原。
原中几十个四角攒尖式方形幄帐,互不干扰的支开,顶上的彩色帆布迎风而飞。幄帐外头用木栏围住牛羊。
苏毓琦发现有一大半帐篷都住满了人。他们到这换做步行,抬小轿的仆役又接着另行的人去往别处。
沈家门人一路走向成片花海边的蒙帐,说眼前这个是姑娘家居住,边上那个挨着的是男人家居住,刚好给他们一行人安置。
苏毓琦瞅了瞅两边,分明是一样的大幄帐,可这处却是唯一一处紧靠花海的。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苏毓琦拉着带路的沈家人问这问那,苏易尘和杜子仁等人早就进帐篷去了。别的四角幄帐也在陆陆续续进人,但安置的距离是远远偷窥不到彼此的。
关于苏毓琦问的毫无关系的话,沈家门人也耐心客气的一一回答:“姑娘叫我吉桑就好。”
苏毓琦大眼睛一睐,又知道了这位吉桑阿哥算不上沈家弟子;吉桑是云州某个大家族的子弟,不喜经商却要习武。所以家里将他送到沈家学艺,因他家大业大,沈家人便抬他做了关门弟子。
吉桑平日里都是和嫡系弟子或沈家族人学艺。原也是个尊贵的少爷,却被派来当个带路的门童。苏毓琦瞧他谦虚低调,可一点少爷架子也没有。
苏毓琦黙了黙,忽而指着被栓在栅栏边的一匹白马问:“我能骑着追月到处看看吗?”
一直保持得体规矩的吉桑神情终于有了裂开的痕迹。他目中难掩错愕,第一次没有答上这姑娘的话。
苏毓琦对于吉桑的反应,粉面平静的有些古怪。
苏毓琦没有再追问一个答案,她试探性的摸了摸乖巧健壮的马儿。追月灵动的眼睛像是通达人性,轻轻扫了扫柔顺的马尾,便任由姑娘靠近。
苏毓琦深吸口气,将头靠在追月温暖的身上。她嗅到了一股皂角的芬芳,想来追月是特意清理过皮毛的。
苏毓琦面上逐渐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和追月自言自语道:
“···追月,我叫苏毓琦。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可听了很多你的故事···你也听过我的名字吧?以后我们也是朋友了···追月,我很开心,你比我想的还要美丽。”
吉桑眼也不眨的盯着苏毓琦,这并非是出于某种不怀好意的凝视。
只是他情不由衷的便想看着这位早有耳闻的姑娘。似乎在这一刻才恍然解开了心底困惑已久的难题。吉桑先后露出惊讶,新奇,释然又惋惜的神情。
吉桑渐锁横眉,说话时微微低头:“姑娘,从这往西大约两三里的林子,是沈家专门用来训马的围场。那里平日不许外人靠近,就连我平时去找我师傅都得在场外发暗号才行。”
说着,吉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竹哨,双手奉上:“姑娘如此惜马,在马场外用此哨吹一长三短的音,便会有人带你进去看马。”
说罢,吉桑又深深的抬眼看了她会儿。似是看出了苏毓琦的犹豫和抗拒:“姑娘不愿,今日之事便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若姑娘用吉桑的名义前去,同样也不会有人知晓。”
苏毓琦看着他诚恳又藏了一半话的模样,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手里的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