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枫一脸不羁的翻了个眼,只说这些皇子王爷的可不是草包。再自大也不会明晃晃的把算计写脸上啊。
他说的是言之有理,可苏毓琦也解释不通自己见到的那二人狂悖的不对付的模样。
“你是伤到胳膊不是伤到脑子,可别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苏毓琦软声软气的怼完,就坐在她一边的宁枫恨不得拿手指戳烂她的头。
“你这死丫头。”宁枫恶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心有余悸的看着还在场的苏易尘。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将手指收了回来:“以后可别求我。”
他咬牙切齿的啃了口羊肉馍,二人不对付的样子杜子仁瞧着眼熟,高声阔斧的笑了笑:“到场的门派纷杂人乱,其中混进来几个南疆人确实察觉不出。”
宁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公子还在这他们都敢闹事,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苏毓琦眼神一闪,面色平淡:“那你以后不能独自留在账内了,在这可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宁枫嚼了嚼,猥琐的眯了眯眼:“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苏毓琦一顿,切了一声,慢悠悠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几人旁若无人的插科打诨,赌性一上来,赌完了老三老六又赌今晚吃什么。苏毓琦只是听一耳朵。没有参与进去的兴趣。
坐在主位上的苏易尘余光顺着出声的人而扫去,最后落在她身上。
苏毓琦一个不小心撞进他眼里。下意识心慌肝抖,睫毛猛颤。像蝴蝶扫翅般卷起一阵清风。她想起自己没有可心虚的事后,愤愤的抬起头,却见苏易尘已经移开了目光。这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因着避暑山庄的人都是来避暑歇凉的,所以日头最盛的时候都是待在自己住所,要么也是外出访客。在外面盯着烈日站桩的没几人。
苏毓琦用了早膳便打算回到床榻上接着躺,谁想苏易尘竟罕见的提出北山有一片林场,可以去骑马散步。
苏毓琦本想借口推脱。但连一向不蹦跶又老实的紫芙都很好奇去,那她这位最淘气最爱见世面的淘气鬼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那片林场广阔,高大的树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便是午时也足够阴凉。这些日子在院里憋坏的紫芙,和老朋友杜子仁边走边赏风景。
骑马过于颠屁股,何况还有个行动不便的。还是步行为妥。
期间杜子仁推着人不能动但一心在外的宁枫,三人边叙旧边说笑,走着走着踏上了另一条小路。这期间不乏一些同是来散步的江湖侠客,可老远瞧见苏易尘便绕开了。
耳边的风声渐弱,人声消弭。剩下古怪未闻的鸟鸣声嘀咕响起。还有稳重又规律的脚步声,一重一轻踏乱了风声。
苏毓琦四处张望,直到和紫芙三人走散了才察觉过来。她猛地回神看着一直走在她身侧却悄无声息的苏易尘。
独留二人,她不知怎的有些紧张。这一心虚还好,谁知她一个扭头,要死不死的撞进苏易尘清冷沉幽的眸子里。
他不宽不窄的眼皮如清水幽幽般晃起涟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充满故事感的眼睛。
苏毓琦只觉自己灵魂都被这道视线灼化。心里的阴暗的秘密也被摊开暴晒在烈日下。
她吞了吞口水,没来由的加快了脚步。
人在有心事的时候总会成倍的放大对方的神情,然后加工成另一种意思。
或许是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苏毓琦愿把这种心虚称作一种酷刑。
“前面有凉亭,歇会儿。”苏易尘分寸不乱的看着苏毓琦的举动,将视线投向百步外左立山中的六角凉亭。
苏毓琦脚步又卡的一下放慢了。她转身正要编几句借口,苏易尘已经大步流星从她身边路过。衣袂飘飘临风而逆,清冷的叫人无法开口唤住。
苏毓琦闷声不吭的跟着人屁股进凉亭,一坐下就直接趴在了玄石做的小圆桌上:“好累啊···我歇一会儿。”
林间的微风吹在人身上使人心旷神怡,有股让人安心松神的自然魅力。苏毓琦眯着眯着不知何时便睡死过去。一高一低的呼吸声也逐渐平稳缓和。
苏易尘微阖双眸,感觉着吹过山间的风。心也悄悄平静下来。
他垂眸看着呼呼大睡的苏毓琦,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仰头看着头顶金光璀璨的树冠。
阳光稀稀落落从片角筛漏,有彩尾斑鸟振翅飞过。林间各种声音交织在一块像天然的乐章,有着抚平人心使神安宁的魔力。
苏易尘低眸望去,见苏毓琦睡颜不展。眉峰浅皱。他伸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去她眉间忧愁。望着她的眼底漆黑,眼角却泄露轻愁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