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活动这一事,原本白今喻作为班委也应当要参与负责,但分配给他的活不多,主要就是最后的审核,他也就一时间把这事忘记了。
跟景澜言挥手告别后,他后知后觉,他好像是原本打算送完书就直接离开,怎么还跟景澜言多聊了这么多。
白今喻没思考出个结果,打开手机正好看到景澜言给他发了条消息。
景澜言:给你点了冰镇果切,记得早点回去取
白今喻:小熊鞠躬JPG
景澜言还挺客气?不过果切确实也没什么,白今喻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还记得把手机消息提醒打开,打开后才把手机丢回了口袋。
但是六栋寝室楼底下的事情在学校表白墙,各个寝室群甚至社交平台上还在发酵。白今喻知道这件事还是某天和景澜言在路上遇到,两人就多说了两句。
就多停顿了这么二三分钟,白今喻就听到有人在遥遥呼喊他。那声音一出,白今喻脸色就变了:“我们赶紧走,有脏东西。”
大多数时候,白今喻脸上都是一个表情不带变的,如今他这么个反应,倒是让景澜言起了些好奇心。
白今喻哪里知道景澜言心里想什么,他急得拽起景澜言手臂就往前走。景澜言被他一拽险些没站稳,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跟着加快速度。
“脏东西”显然不愿意放过白今喻,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喊着白今喻的名字。白今喻拉着景澜言两只脚都要踩出火星子了,却还是被身后的鬼手抓住了肩膀。
“白今喻,我喊你这么久,你跑什么啊?”脏东西现出了真身,那是个带着眼镜气喘吁吁的清瘦青年
白今喻面无表情地把肩膀上那只爪子拍了下来:“陈会长,原来是你,我看天快暗下去了,以为有什么脏东西跟在身后呢。这才没敢回头。你这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胡说,天黑还早着。”陈寻笑眯眯地装没听出白今喻的阴阳怪气,“咱们协会正好在组织社会团活动,我看你路过,怕你错过了活动。”
“社团活动?”白今喻顿了顿,拿出手机一翻还真看到十分钟前陈寻在协会总群里摇人到正杨广场前集合,说是临时活动,“不会又是你之前错买的那几十大箱饮料吧?”
陈寻笑眯眯摆手:“不是错买的,是为了丰富协会成员的实践生活,增加协会的经费,特地买回来的。”
白今喻才不信他这套说辞,他们协会全名职业策划体验协会。协会会长陈寻在任一年了,除去跟指导老师对接安排下来的活动,陈寻没事还要找点事给他们做。
在白今喻眼里,陈寻确实不是普通人,陈寻就是个事精成精。现在他就是后悔自己留了任,很后悔,非常后悔。
“之前说好了宣传部主要负责对接活动的宣传的吧?你们这些活动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白今喻冷静指出,“而且我们招新宣传的工作还没结束,没空。”
甚至白今喻觉得,给有这个会长的协会招新,简直就是出去祸害无辜新生。他都怕真招到人了,以后会遭报应。还不如就此断代,白今喻阴恻恻地想着。
“招新啊,你这旁边不就是一个?”陈寻不在意地挥挥手,转头看向景澜言,“没见过这位,是你对点学弟吧?毕竟想在你身边见到一个生面孔也是实在不容易。学弟你看我们认识也是个缘分,来加个联系方式呗。虽然不是一个院的,但你要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也可以问问我……”
眼见着陈寻都要上景澜言的联系方式了,白今喻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一直觉得景澜言就是面上看着冷,其实乖巧又老实。要是真被陈寻缠上了,说不准真要被拉进他们协会给这个事精会长当牛马。
白今喻眼疾手快遮住陈寻都亮出来的绿泡泡二维码:“行了行了,到底要我做什么?”
陈寻这下可算是满意了,他想着广场边角的红色大棚扬了扬下巴:“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就好了。”
这话说的,好像那些摆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白今喻已经懒得吐槽了,只是忘了望去,看到那红色大棚下两个守着东西的女生向他们挥了挥手。
难怪这陈寻见到他跟狗见到肉包子一样不撒手。这么久摇不到什么人,好不容易碰到过路的他,能撒手吗。
见到白今喻答应了下来,陈寻也不盯着景澜言了,转身去为他那番事业做奋斗。
“你先回去吧,我这被抓壮丁了,就先去帮忙了。”白今喻轻描淡写,还在试图维持身为学长的平静。
“我帮学长吧。”景澜言却说。
有人帮忙那当然好,更别说景澜言光是往那一站就相当吸睛。没准能早点结束,趁早摆脱陈寻。
话是这么说,白今喻还是在心里纠结着。
陈寻这人有时候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麻烦。要是又盯上景澜言…白今喻沉重地拍了拍景澜言的肩膀,但是他没想到景澜言正好动了动,他这一掌正好拍到了景澜言的胸口上。
别说,手感还不错,看起来景澜言是有在锻炼身体。
白今喻:……
他跟景澜言对视一眼,勉强找回了自己酝酿好的情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没事学长,我不会进你们协会的。多个人帮忙也快些。”景澜言看出了他的担忧,“而且这么多,就你们几个估计要弄到很久吧。”
白今喻可耻地动心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地交代:“如果那几个人向你要联系方式,你都别给。”保不齐陈寻会不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景澜言垂眸望着白今喻,浓密的眼帘半阖着:“我只加学长你的联系方式。”
白今喻感觉这话也不对劲,他侧过头看景澜言:“嗯……也没有这么夸张。”
陈寻看着白今喻带着景澜言过来帮忙,镜片后面的双眼中一片火热。
白今喻抬手拦在自己和景澜言面前:“事先说明,别打我对点主意。”
陈寻不屑一顾:“你以为你学弟是香饽饽啊。”
结果白今喻和景澜言一进这四脚伞下面,来问饮料的人肉眼可见得多了起来。
陈寻咬牙,确实是香饽饽,还是两块香饽饽。
暮色蔓延,这些人也渐渐散开了,虽然几十箱的饮料没能全部卖完,但也是一口气处理掉了半数。
陈寻看着白今喻和景澜言的眼神都不对了:“今天麻烦你跟你对点了,请你们去北门吃小吃去。”
白今喻一看那眼神就知道这跟鸿门宴又什么区别:“不去。”
他还记得问身旁的景澜言:“你要去吗?”
白今喻虽然是问,但他还在试图对着景澜言使眼色提醒景澜言别上当。景澜言看着白今喻浓密的眼帘颤了颤,漂亮的眼睛来回看他,一时间心里像是细软的刷子扫过一样。
“学长不去,我也不去。”景澜言也拒绝了。他戴着口罩,只露出浓墨般眉眼来,口罩贴合着他挺直的鼻梁将轮廓勾勒得清晰。
还未淹没地平线下的残阳晕红了半片天,也在景澜言眸底铺开来。
白今喻望着他愣了片刻,才恍惚感觉这话哪里都感觉怪怪的。又回想这段时间景澜言表达有误的地方,他最后下定论,看来这个学弟不大会保持跟人交往的界限啊。
“啧,你们俩真腻歪。”编辑部部长是个心直口快的妹子,一边帮着收东西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我可没见张飞和刘备像你们这样。”
行政部的妹子默默跟了句:“那‘哥哥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