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皖的复仇和她这个人一样,
看起来最温柔无害,
但其实也是最有本事和威慑力的,
她的复仇也是可以“刀刀致命”的,
也绝对是可以被称作是“复仇”的。
半月之期已到,
虽然陛下拉着她说了很多挽留的话,
廖皖也不可否认地觉得留在陛下身边的这半月日子真的过得挺舒服的,
真是一点儿脏活累活都没有干,过着养尊处优的“主子日子”,
皇宫里的人对廖皖都挺好的,可廖皖依然觉得,也确实,
都是些想要攀附于她的虚情假意,远没有公子身边来得好。
于是,廖皖还是坚定地回到了公子身边,
也又一次见到了余小姐。
“公子好!奴婢回来啦!”
“廖皖!好久不见!”
景篥看到廖皖好端端地回来了(陛下:怎么可能不好端端呢,啊?)
心里觉得特别欢喜,于是放下身段,主动迎了上去,
把廖皖从各处都仔细打量了好半天,才放心下来。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
景篥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
即便廖皖其实也不是什么太活泼的性格,
而且现在院子里除了她之外又已经有了好多好多的人,
公子应当是不愁找不到人说话的才对。
可那个本来就不太爱主动说话的姑娘的离开还是让景公子觉得,
这个院子依旧空旷寂寞,像他大病初愈刚醒来的时候一样。
廖皖见到景篥也挺激动的,
半月不见,公子身体看起来也还是健康如初,
人也俊俏依旧,嗯,不错!廖皖也放下心来。
“余小姐呢?”
在确认公子一切安好之后,廖皖突然问起了余雪瑶。
“哦,她在客房里弹琴呢!你要去找她吗?”
“是,奴婢在皇宫里听说了一件新鲜事儿,想要和余小姐分享一下。”
“新鲜事儿是什么?也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我也很喜欢听新鲜事的!”
“呃……是姑娘家的事儿,请公子恕罪,奴婢觉得公子还是暂时回避一下比较好。“
“哦,那好吧,不带我就拉倒!那个屋子挺难找的,要不我带你去?”
“劳烦公子!”
廖皖这一次去变化真是挺大的。
比如说,他觉得好像突然看得有点儿看不懂她了。
那只皎洁如月的白碗里装着的到底是不是一碗清澈见底的清水?
景篥突然有些没底了。
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倒没有之前那一副容易受惊的样子了,
看起来也坚定了很多。
他也就没多过问,她自己有了秘密,有了想做的事情,
绝对是一件好事。
如果可以,他真诚希望所有的好事都可以在廖皖身上发生。
景篥就带着廖皖去到了余雪瑶的房间。
刚走到近处,就听见悠扬的琴声从屋内传出,
不晓得是什么曲子,只知道,
是陛下最近常听的。
那半个月里,
陛下还请廖皖参加过一次宫廷宴会。
廖皖对于音律一窍不通,听不出好赖,也分不出旋律,
那几个时辰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炼狱”,但陛下好像挺津津有味的,
廖皖无意听到一个大臣的小声议论说他倒是比上朝的时候还要精神。
眼下余小姐弹得这一曲,好像和她在宴会上听到的很相似。
嗯,看来,她估计是铁了心去陛下那里了。
也好,天助我也。
“奴婢不会弹琴。”
廖皖刚听到那那琴声就驻足不前,公子也就在旁边候着,突然听她这么说了一句。
“要不要我教你?琴其实也不难的,我最近刚得了把好琴,你要吗?等会儿我拿出来送给你可好?”
景篥以为廖皖是心生羡慕,就如此说道,也确实,他最近刚得了把好琴,不过因为尺寸小了点,他谈起来“不得劲儿”,配廖皖应该刚好。
“好。”
廖皖不是羡慕,只是在那一刻在心里有下定了一个决心,
想要成为一个值得公子喜欢的人,
余雪瑶擅长的,值得令人神往的,她也想都会。
一曲将毕,廖皖没等那音调完全终了,
便走进了屋子里,
还没等廖皖发话,余雪瑶就主动停了手里的拨弄,
站起身,不谋而合的,她也有话要对廖皖说。
“去你那里吧,廖皖姑娘。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正好,余小姐请。”
还没等景篥感叹那一句:“真巧,你们俩都有事情要和对方说!”
来缓和一下或许即将就要僵化的关系,
两位姑娘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还是廖皖在前,余雪瑶在后的,
让他颇为震惊。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这两位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之所以不留在这里谈,明明这里更暖和更宽敞更明亮,
也更适合说“悄悄话”,但余雪瑶也担心自己一和她说话就要生气,
一生气就要摔东西,于是就……嗯……
她屋子里的东西精贵摔坏了可惜……就……
廖皖也想给她展示些什么,于是就这么一起去到了廖皖住的那个小房间。
这半个月,虽然廖皖人不在。
但房间还是给她留得好好的,而且每日都派人打扫,依旧光洁如新。
廖皖心里感动至极,但当然了还有一件,上一章的最后已经提到过了的,
比这如初的房间更让她感动的事情就是……
她忍不住立刻就要向她此生最讨厌的那个人炫耀的就是……
“看,奴婢的蜡烛,又全都恢复如新了,余小姐。”
还没等余小姐开口,说些估计是“威胁”的,
廖皖就抢先发了话。
廖皖自豪地打开抽屉,虽然里面蜡烛的复原,
都是景篥的功劳,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因为这个就挺直了腰板,
这么理直气壮地告诉余小姐,这一切其实都可以推倒重来。
余雪瑶看着那些长长的崭新的蜡烛,第一次在廖皖和她说完话后,哑口无言。
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见过廖皖这副她有了底气的样子。
“反正破罐子破摔吧,奴婢不在乎了。奴婢本就贱命一条,是活是死都不打紧。可余小姐您一世英名,被奴婢这等卑微宫女给糟践了名声可就不值得了。奴婢现在,说的话或许是比您还要管用呢,奴婢不介意带着陛下一起好好回忆一下咱们俩的过去。”
廖皖突然这么说着,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洁白的蜡烛,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奴婢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反正都这样了,什么大风大雨都经过了,不过就是一起死嘛,正好,黄泉路上还好做个伴儿,谁也不吃亏,您说是不是。”
“你……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余雪瑶实在是忍无可忍,什么一起死?廖皖在说什么……
“好大的胆子,奴婢最后悔的就是,之前胆子一直太小了!以至于一直被您随意利用搓摆,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奴婢可以大胆一些了,不过,奴婢和您不一样,今日呢,不是来找您算账的,奴婢啊,一向都是为小姐着想的。”
“奴婢跟随余小姐多年,知晓余小姐的心意。小姐喜欢陛下对不对?想要毁了和公子的婚约,嫁进宫里去是不是?”
余雪瑶沉默着,没有反驳,廖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得都对了。
“之前您总是嫌奴婢碍事帮不上忙,如今奴婢总算是有了可以帮上余小姐的地方,也算是还了这些年的主仆情谊,从此前尘旧事,善始善终,都别再提了,这样奴婢可以留下继续照顾公子,您也可入了后宫奔赴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