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绵坐在电影院里瑟瑟发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她本来以为顾里会带她来什么喜剧片，或者是什么甜腻腻的爱情片，没想到竟然是恐怖片。

“刺激不？”少年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还可恶的吹了口气，程绵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说是恐怖片，也就是个悬疑烧脑的非自然事件，有些恐怖血腥的画面，还有一些细思极恐的台词而已。

顾里往程绵那边靠了靠，不理会从大屏幕里传来的恐怖的哀嚎，凑近程绵，“害怕就拉着我的手。”

在昏暗的电影院，程绵也能借着荧幕的画面看清顾里的手，还有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她扬唇笑了笑，把他的手拍开了。

她的便宜全都让他占了。

所以这一场电影将近两个小时下来，顾里一下都没碰到程绵。

“我去趟卫生间。”他把东西塞给程绵，慢悠悠的走向零星几个个人的卫生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么大声…程绵正吐槽着，感觉到手机在衣兜里震动，她单手拎着两人喝剩的奶茶，看着陌生来电犹豫了两秒还是接通了。

“…你好？”

“程绵，呵，好久不见啊，我就在你附近，出来聊聊吧。”

程绵捏着手机的手莫名收紧，听着对面熟悉的女声，她腿有些软，但还是鼓足勇气接了话，“好啊。”

那人告诉了她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程绵原想等顾里出来再走，但是卫生间迟迟没有动静，她索性直接转身走了，在手机里告诉他自己有事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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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咖啡店，程绵眉头蹙了蹙，她上午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店名，没想到和她和顾里来的是一家。

推开门，熟悉的铃铛声在头顶响起，程绵环顾四周，在两人曾经坐过的位置看到了打电话的人，林悦笙。

装着回忆的包装被撕开，程绵似乎回到了那天，她拨通报警电话蹲在邻居家门口，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当警察冲进屋门的时候，女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林悦笙，就是他们的女儿。

她的爸爸也被判入狱，从那之后她就成了孤儿，程绵一直觉得，如果自己再勇敢点，冲进去，或许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尽管警察说，是因为男人喝酒喝多了，女人顶撞了他几句，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程绵来之前人已经死了。

林悦笙哭着和程绵说她没有家了，从那时候程绵就一直对她很好，她爸妈给她找了很好的领养家庭，逢年过节也总会给她打钱。

直到有一天程绵过生日，林悦笙送了她一个礼物，她满心欢喜的拆开一看，是一本破旧的日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她看清那日记里全都是对她恨之入骨的辱骂。

她这才知道林悦笙一直都在恨她，她不可能恨自己酗酒成瘾家暴成性爸爸，所以她只能恨程绵。

“程绵。”

林悦笙叫回神游的程绵，把一杯拿铁递到她面前，嘴角勾起温柔的微笑，“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咱们都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你最近怎么样？是谈男朋友了吗，我今天路过的时候看着像你，你男朋友很帅哦。”林悦笙的声音很空灵，加上她柔声的语调，程绵莫名想到了刚刚看过的恐怖电影。

“挺好的，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程绵喝了一口拿铁，这杯子比上午的大，分量也足，不过没有上午那么好喝。

林悦笙笑眯眯的盯着她，“哦这样啊。”

“你还记不得记我那本日记。”她自顾自的说着，“当时我小，不太懂事儿，一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再后来也没有和你道歉，真是对不起啊。”

林悦笙长的浓眉大眼，标准的鹅蛋脸，利落的马尾，此刻眼中含着泪，似乎真的在忏悔一样。

“没事，不用和我道歉。”程绵只觉得怪怪的，但是林悦笙这样也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丝责备，她看向林悦笙，“我当时…我以为不会出大事，我就没有进你家，如果我再早点发现…”

林悦笙放在桌子下的手攥了攥，露出一副宽厚的样子，“你也是好心嘛，人各有命，我妈可能没那么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