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看得见它？”

姚镇：“……”

怎、怎么，他是不该看见吗？

钟老将军盯了他一会儿，才说道：“此物乃国师赠予，若有一日我不慎身故，它还在的话，便有劳姚大人将它送还国师……顾帅或者雁王问你要，也可以给。”

当时姚镇打着哈哈将这不吉利的话搪塞过去了，但老将军的嘱托他却没忘，军医确认钟禅已逝后，姚镇当即找地方收敛好了帝屋果。

将人跟东西都带到灵堂后姚镇离开了，跟长庚一起上完香，顾昀愣愣望着香烟曲折往上飘，神色恍惚。

“是我的老师没了。”他想。

顾昀不由自主地想起钟禅教他习武的场景，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长庚唤了他几声。

“子熹……子熹！”

他听见长庚说：“子熹，阿树姑娘告诉我，我们还能再见到老师一次。”

顾昀：“！”

远在京城的布耶尔比所有人，甚至是当时守在钟老将军身边的军医，都更早得知噩耗。

那会儿长庚正跟布耶尔说着话，白发姑娘原还笑吟吟的，忽然脸色一变，蹙起眉，抬手抚上心口。

“阿树姑娘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长庚……”布耶尔轻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钟老将军……走了。”

长庚怔在当场，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走了是什么意思……西洋人进攻？还是毒杀？会不会是姑娘感应错了？”

他知道布耶尔给过钟禅帝屋果，也了解这果子的保护作用仅停留在物理攻击上，下毒之类的手段是防不住的。

“我的感应没出错……是长者寿终。”

长庚立即起身，边走边说：“失陪，我得进宫一趟。”

“等等！”布耶尔叫住他，“若持有者意外逝去，而帝屋果能量未耗尽，可截留其生前一段意识。”

巨大的惊喜砸中了长庚，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是不是能——”

“殿下，”见长庚神色浮上期待，布耶尔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歉疚：“我并不是你们神话传说里那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在此方时空，亡者的世界我触摸不到。”

她抿了抿唇，“帝屋果的隐藏用途，原先是防着持有者被意外暗害时，能从已逝之人的方向提供些线索。如今想来，也确实可以让你们再一次对话。”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长庚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他郑重行了一礼：“无论如何，您都给了我与恩师道别的机会，长庚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