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燕书禾还是很开心,能到场地里看见比赛,但很快她就感觉到场内的工作的疲惫和无趣。有怎么都拦不住一定要越过安全线的的观众、还有故意喝倒彩的对手。
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官方媒体机位在燕书禾的位置采景,混了个把个小时,才让燕书禾和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胡茬子男人熟络起来。
“怎么样,这个技术还不错吧。”她举着相机将刚刚定格举到男人面前。
胡茬子男人接过相机按动着前后键,挡着天光反复看了几遍,才又抬头看向她:
“姑娘你也是摄影的吗?”
扶了扶帽子,胡茬子男人透过扁圆的厚镜片看着她。
燕书禾如实摇头:
“之前给学校新媒体社当过一段时间的摄影,但是已经很久没接触了。”
看着胡茬子的表情,估计多半这件事情能成。能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增添不少乐趣呢。
想着她开口,
“那叔,你看我能不借你相机用个早上,还是在这还。我保证能保护得好好的”
“行啊。”胡茬子男人比想象得更爽快,“南大的吧?”
燕书禾点头。
“嗯,果然还是南大能吸纳这些多方面人才。”
“叔,你说笑了。”
如愿以偿拿到长炮,还被夸了一句,燕书禾欣喜地从胡茬子男人手上接过相机将安全带系好。
脖上承担的重量,就是此刻在她轻巧步伐的频率。
就算是雪地,也不能困住她寻找新鲜感的步伐。
她悄悄转身对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和还注视着她远去的胡茬子男人按下快捷键。
照片里,云晕的蓝天正配合着欢唱的鸟儿绽放笑容。
而后,她的镜头便全全对准了赛场上的运动健儿们,场面不比当时校运动会逊色。有人在为成绩欢呼,有人在为结果捶胸顿足,雪场为他的提供了足够宽阔的舞台,不管会是圆满或者遗憾。
她觉得能被镜头记录下的每一刻都是最值得纪念的。
因为燕书禾喜欢雪地,偏心于滑雪,也偏心于每个在赛场上为之拼搏的他们。
直到,她的镜头扫到了一个带着黑色折彩光护目镜、白色护帽的少年,对于他的雪板燕书禾再熟悉不过。
此后她的镜头下只能框下他一个人。
“你好,你能接受校媒体的采访吗?”
穿过人群,燕书禾一直跟着赵弋峥出场的方向走去,看见了被两三个抬着话筒和摄影机围在中间的赵弋峥。
“不……”
赵弋峥开口拒绝的意图已经明显,但是在触及燕书禾视线的那一刻立马转口,
“……不麻烦,可以的。”
还真是……
好像这个采访就是说给她听的。
燕书禾调整了一下相机的位置,将镜头转向了赛场接二连三出来的选手。只是摆着样子,那几张在这时候拍下来的照片,燕书禾再回去看是都忍不住删掉的程度。
但是他这样的行为真的很难让人不误会啊。
“您在每次比赛前心里都会想些什么呢?”
“想自己戴上奖牌,所有观众都在为我欢呼的场景。”
“那如果让您对您这次比赛的表现打分,十分是满分,您会打多少分?”
“十分。”他毫不犹豫。
真臭屁。
问题都是听在耳朵里的,站姿是向那边倾斜的,燕书禾全身上下不在焉的只有那双放在照相机视镜里的眼睛。
这时,她正调整着照片正面审视刚刚自己都拍下了什么东西。
“当上摄影师了?”
赵弋峥突然凑过来吓了她一跳。
“对啊,燕师傅牌摄影师,包专业不包帅。”
她开着玩笑回答,挡住赵弋峥硬是要凑过去看的脑袋,
“喂,干什么呢。”
距离过于靠近,让燕书禾脸颊的血管迅速扩张,透过脸颊皮肤显示出像腮红的红晕。
他揉了揉鼻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拍的不帅。”
“切,没拍你。”
她撒谎。
赵弋峥失望,但又很快开心起来:
“别人都拍,唯独不拍我。难得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有一点不一样。”
“……”
你听听他说的话,心烦意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燕书禾心里犯嘀咕,赵弋峥却把她的表情当成是真没拍的为难:
“哎,没事,你还有一次机会。等一下来拍我颁奖。”
就在这时,恰好,广播重复的机械音响起:
【请男子跳台项目获奖选手到赛场右手边主席台领奖……】
不由分说,赵弋峥那时拉住燕书禾的手腕,穿过人群狂奔:
“来吧,跟我走。”
“哎。”
就像是在……私奔。
这个词语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燕书禾吓了一跳还被自己前脚绊后脚,差点就要面扑在雪地上,还好赵弋峥给力及时拉住她,还不忘数落她一句。
一度让燕书禾怀疑自己怎么会对这家伙有非分之想。
直到站在颁奖台上,看见他直直盯着她的镜头捧着证书向镜头微笑时,她才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尽管是铜牌。
“怎么样。”他又想凑过脑袋。
她偷偷翻到刚连续按下快门定格的照片,每一张里赵弋峥笑得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嗯,这铜牌,还挺闪。”
赵弋峥站在她背后偷看,点着头。
许久,他又看向挂在脖子的铜牌:
“这个铜牌就只能我自己收藏着里。”
如果你想要金牌,下次我可以为你赢回来,然后在所有人面前给你戴上,就像最虔诚的许愿一样。
但是这句话,他并不愿说出口。
燕书禾正笑着举起其中一张照片到他眼前:
“哈哈哈哈,这张你的丑照!我可是要做成表情包的。”
他会找一个更成熟的时机,等到她缓慢的步子完全停在他面前的时候。
“那你可要小心,别让我逮到机会报仇。”
“少年,你还是太有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