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学汉语言文学,那么毕业后她至少不会失业,她可以去小学当老师。
她查过不少资料,吴忧觉着,国家发展速度这么快,那么一年一年下去,新生儿的数量一定会越来越多。
到那时,老师的需求激增,国家一定也会发放更多的岗位,来应对新学校增加后的师资问题。
所以,最后她报了自己并不感兴趣的汉语言文学。
其实吴忧并不觉得难过,能考入燕京大学做郁勋的后辈她已经很高兴了。
人这一辈子,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有的。
她知道的。
只是,或许是越发想要压住,那念头却越发强烈。
一次兼职结束后,她被新闻社的社员拦住询问要不要加入社团。本就是压抑着自己的喜欢,自此越发不可收拾。
熬到半夜两点写完的新闻稿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后来的一次她替学长采访时,采到了那个她一直想要仰望的月亮——
郁勋。
再后来医院的偶遇,两人开始有了交集。
那时医院的病人激增,床位成了棘手的问题。
怕思思看见自己的不安会害怕,躲在楼梯间默默流泪的她碰见出来打电话的郁勋。
再后来,思思总会问那个前来看望她的大哥哥怎么没来。
这不,这就来了。
像是指着不同方向的路标,她的双手被拉向不同的方向。
最后,是郁勋先松开的。
或许是见她吃痛,男人轻轻放下她的手。他没有去看那直直盯着他的目光,他只是微弯下腰问她怎么样。
摇了摇头,吴忧弯起眼角。“我没事的,思思也没事。”
暗暗使着劲想要抽出的左手却被攥的纹丝不动,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她只好赶紧催促着郁勋离开。
“您先去忙吧,有事我会联系您的。”声音不觉染上笑意,刺热的伤口仿佛都有了片刻的好转。
她真情实切的说着,“毕竟您可是最最好的前辈。”
沁人心脾的茶香环在四周,眉眼平和的男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多谢学妹你这么夸我。”
尽力忽略到身后如芒在背的视线,吴忧担心着。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会吵起来吧。
不知道那位将暖壶碰掉的凶手到底想要干嘛,被抓的越来越紧的手越发不舒服,吴忧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哥,你抓痛她了。她一个女生,你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也太过粗鲁!”温柔神情很快褪去,面无表情的淡漠模样还是吴忧第一次见到。
怕吵起来,吴忧立刻转头警戒的看过去。
却没想到被说到脸上的男人一脸悠闲自在,浮上一层笑意的眸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耀武扬威的举起一直没放下的手腕,“我可比阿勋你会怜香惜玉。”
仿佛是个什么值得得意的事,狭长的眼里满是玩味。
“在古代,像她这种因我而受伤的情况,你哥哥我可是要负责一辈子的。”
心下一怔,独属于女生的第六感让她快速想要撤离。吴忧莫名有些急,可男人的力气却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我没事的学长,您快去忙吧。我这也回去了,明天早八还有课要上。”
她只能再次催促着学长离开,她不想让郁勋卷进这离奇的谈话走向中。
说完便直接转头就走,既然这手他不愿松开,那就跟她一起走吧。
踩在身后“咔咔”作响的皮鞋像是在跳一首欢快的圆舞曲,行至无人的洗手间,吴忧用凉水冲着还发红着的手腕。
久到那灼热终于舒服了些,久到她没有办法再忽略到那炯炯的目光,她转过身来。
抬头看着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吴忧盯着他的眼睛。“先生,您想要做什么呢?”
怕有误会,她耐心解释着。“我和学长只是前后辈关系,所以您拿我气他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窗外雨水如瀑般砸下,有水汽从缝隙钻了进来,郁珩掀起眼皮睥着在他面前温声解释着的少女。
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苍白着一张脸,怕他不相信还信誓旦旦举起那被烫伤了的手腕起着誓。
她没有怪他为何将她的暖壶撞翻,也没有怪他为何在郁勋面前有那样的举动。她好似只是单纯的向他说明,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他会错了意。
红的刺目的手背被郁珩撇了眼,他复又将眸放在问他“这下能不能松开手”的唇上。
昭告着冬日来临的2007年结尾,第一场寒雨下,郁珩二十八年间都没有什么波澜的心升起了玩乐的念头。
指尖微动,少女离得更近了。
淡淡的仿佛能让人瞬课安心的栀子香扑到鼻尖,黑色短发拂过纯白衬衫,濡染成没有淡彩的水墨画。
“那怎么可以,方才我不是说了......”勾起的唇角是他很久没有过的弧度,他一字一顿说着。“要对你负责的。”
“叫我郁珩。”他霸道的下达命令。
“又或者,叫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