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丽确实气得够呛,这神圣的学校殿堂,竟敢有人在此为非作歹毁坏女学生的名声,让她捉住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挂了电话,倪丽转头又联系起在老家派出所工作的表哥,她得问问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够查到这ip地址。
吴忧这孩子虽小小年纪就历经苦楚却依旧那般善良,怕她担心还说不用在意,说什么那帖子上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倪丽将拳头捏的“啪啪”响,她看人从未看错过。
她一定要在学校这最后一片净土守护住她的孩子们。
但凌晨十二点,吴忧依旧没有等到道歉。
催着一直等在机房外的503寝的孩子们回寝室,这四个却怎么都不愿意,非要陪她一起回办公室。
安慰着她不要担心的少女勾起唇角微笑着,眸里却压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心,倪丽故作轻快的走在最前头。
“正好让你们尝尝老师泡咖啡的手艺怎么样。”
本就是个不眠夜,既是都睡不好了,那不如就呆在一块吧。
有时候,人多了反而会将这难过消散的快一些。
将插进钥匙办公室,倪丽招呼的话语顿了一瞬。
房远竟然还没走。
与她们五人对比十分强烈的男人精神头十足,翘着二郎腿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房远笑的开怀。
“倪老师,我等您口中那个道歉呢。”
将处在情况外的四人拉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倪丽完全将另一侧的那人当成了空气。
“你们先坐着休息会儿,咖啡很快就好。”
速溶咖啡一个又一个倒进纸杯里,她还在思索着明天要怎么向院长阐述系主任和房远的言行,急促的脚步声就阵阵传了过来。
最先赶到的是系主任,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也不顾跑红了的脸,一进来就直奔沙发。
他忽视掉站起来的房远,气喘吁吁地就开了口。
“哪位是吴忧同学?”喊的人还没站起来,他的视线不停扫过四人,还不忘一直解释着。“吴忧同学不要怕,学校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最迟明天,明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终于被他找到了人,中年男人擦着虚汗,堆起的肥肉满是真挚。“主任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倒着热水的手一顿,倪丽看着这个几小时前不在乎挂掉她电话的主任,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学生遇到了一个能护她周全的大人物。
能让这个趋炎附势的系主任所害怕的,必是一个他不敢招惹的权贵。
紧绷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松快了一些,倪丽端着纸杯一脸如常的递过去。
还在互相看着眼色的四个姑娘愣愣的伸手接过,一看就是还没看明白眼前这副情况是何。
见是她,系主任终于松了口气。“倪老师啊,我就说你是负责任的好老师。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啊我守着就行。”
“还有小房啊,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要是没事做,就去操场跑几圈步......”中年男人叫停正欲上前的房远,紧紧蹙起的眉头满是不耐。
“表舅,您怎么回事,刚电话里不还说那女的活该吗?”
话音刚落未落,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
本以来是院长,倪丽正欲看笑话,却见吴忧一下僵在了原地。
白炽灯布下的光亮室内,揪着指尖倔强着将头扭到一侧的少女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身形还未入眼,松木香却抢先袭了满鼻。
“房远,你别给我瞎说,你知道这是诽谤吧!”急急跑到门口的矮圆身子哆嗦着拧开门把手。
“郁总,这点小事儿哪劳您亲自过来。”哈腰不断躬身的系主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们文学院必是不让学生受委屈。”
沉稳着踏破黑暗的男人却瞧都没瞧他,皮鞋踩在地上落出轻响。狭长的眸直直看向受了委屈的少女,便立刻有人赶上前将红绿大本放在桌上。
疏懒开口的声息幽幽响在这一方不大的办公室里,“燕大可真是苛刻,不答应之前那小小请求不说,竟还逼得我要被赶出家门了。”
长腿交叉抵在地上,靠在凳上的男人犹如发号施令的帝王。轮廓分明的下巴微抬,睥眸看来的目光满是冷意。
“竟不知道好心收养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到了咱燕大,倒成了那被包养的人。”
冷白指骨遥遥一挑姗姗来迟的院长,他启了唇。
“王院,您说说这天底下还有王法么。”
刻着鎏金字体的【房屋所有权证】和【机动车登记证书】被摊开放在了桌上,浅色水印纸上看的清晰——
「所有权人」「吴忧」
“反正这燕大也不想让我好好过日子,不如就将之前捐的那一千万美金转捐给木大吧。”
凤眸定定扫过院领导,在见到吴忧的刹那却溢满了温柔。
垂下的眼角有着好看的弧度,站到少女面前的男人弯下那一直高昂着的头颅。
苍白的唇带着害怕被抛弃的小心翼翼。
“乐乐,你可不许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