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书上说,离月球最近最亮的那颗星被命名为金星。虽然用肉眼看二者离得很近,可实际上却隔着四千多万公里。
而这个脚踩着的地球,一圈长度也不过为四万余公里。
也就是说,踏过一千遍地球,月或许也触不到星。
那般近,又那般远。
松木香强势的将整个空间都染上属于男人的味道,玻璃大门没关,飙风直直闯入,带起纯白衣领翻动如蝶。
冷风不断往里灌着,站在门前的男人却丝毫不动。他只是不断收紧指骨,然后将不住哆嗦着的中年男人一把砸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身子重重沉下,惜字如金吐着字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往下瞰着,似是在给最后的施舍。
“哪、”
“只、”
“手。”
不耐闭上的眸缓缓睁开,修长的腿抬起,黑色皮鞋在干净的白色瓷砖反射出鞋底......
“不要。”
是谁的声音响起。
原来......
是她的。
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腰,她将那冰冷的身子完完全全拥入怀里,吴忧抖着嗓子开了口。
“郁珩,不要。”
那不愿回顾的四年,不知为何在这一瞬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一幕幕在脑中滑过的片段如被按下快进键的影片,吴忧想,原来她也曾开心过的。
燕大校庆的那个夜晚,将她环在被牛奶瓶分隔开的怀抱时,或许在那一刻,或许在那个银河倒悬的夜幕下,她没有那么讨厌的。
总是强迫被拢在怀抱里的吴忧,第一次主动将男人拉的那般近。
比她高大那么多,却那么凉的背脊像块怎么凿都凿不开的厚厚冰封。背对着的身影里,吴忧看不见郁珩的表情,她只能摸索着去探对方的手臂。
直到抓到那熟悉的手腕,她才继续呼吸着。
“我想回家了。”
吴忧知道,下一瞬会发生什么。
如果她不拦着,郁珩定会将那人的手踩断。
可现下,这是派出所。
思思还在,吴忧断不可让郁珩这般冲动。
领着邢年去留存基本信息的民警恰好回来,见程刚躺在地上,大踏步就要上前来扶。
可郁珩还是不动。
他这人怎么回事,都不在郁式这么久了怎么臭脾气还是那般讨厌。
要撤回的手指将将抬起,就有人反握住了她的掌心。
长长一道疤痕让本该柔软的手心,变得越发粗糙。声息温润着离得越来越近,额侧被风吹起的发被人用指尖拂到耳后,他说。
“好,我们回家。”
弯腰捡起混乱中落在地上的帆布袋,男人唤着等在后面的吴思。
“姐姐困了,我们回去吧。”
风还是那么大,润州的冬有着不同于燕京的湿冷。远离了纷乱,小跑着握住她另一个手心的妹妹终于扬起一抹笑。
“哥哥好厉害,将那个坏蛋一下就打趴了!”
再度染上鲜活的眸终于让吴忧吐出心底的石,可思思这般小,哪能教她用暴力解决事情。
“思思,我们不和郁珩哥哥学,我们要以理服人。”
皎洁的月下,轻笑着应和着“好”的男人让吴忧不觉唠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