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人皇陨落的消息传遍八域，石国国丧，满城缟素，万民哭嚎相送石皇，而在距离石村十里外的空地上，一座新坟立起，碑文上书石昊二字，一连数日，石村的村民都于此地徘徊，不舍地看向当初年纪最小，命数最坎坷的孩子。

这般天赋，那般苦厄都克服了，一路辉煌地走到今日，不想还是天妒英才，令他为了八域众生征伐，虽满身荣光，却还是无可奈何地逝去了。

“小昊……小昊啊！”

“昊儿！我的孩子！”

“小昊叔呜呜呜……”

直至深夜，这样的哭声仍在石村盘旋，无比的悲伤笼罩了淳朴的村落，而你抱着小白，领着修补完神魂的白虎真仙，于夜色中推开房门，直奔村外的新坟而去。虽然知道石昊有救，但看到坟堆上新撒的白花纸钱时，你仍旧心有戚戚，眸光也黯淡下来。

“咦，这是……”

走至坟边，真仙脚步一顿，手中仙气溢出，掘起坟上的一颗褐色种子捏在指尖细细端详，而后哼笑一声，低语道：“不腐草？除你以外，竟还有人对小石之死早有准备？”

你闻言扭头，凝神看去，只见那颗小小的种子边上冒出了“不腐草”几个字，除此之外，还有几行小字书写：可保元神不散，肉身不腐，为两位仙王所创，世间难寻之神草。

这种神草从未在荒域出现，应是有人自更远的所在寻来，专门为石昊准备。

除了柳神，应当别无他人。

“有这神草，就算你不出手，小石日后仍可复苏。如何，这半截成仙药你是留着自用，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给他服下？”白虎真仙手中还托着半截成仙药，他将不腐草种子扔回原位，最后询问你的决定。你略过坟墓周围陆陆续续冒出来的不腐草的提示，未做犹豫，指着坟土下的棺椁道：“救他，哪怕是让他早复苏一天也好！柳神留下的后手是她的，但如今是我要救石昊——我不愿再看到他那油尽灯枯的模样！”

你知道修士的一生都在争渡，所求不过超脱，也正是如此，在看到石昊宁可放弃自己本该璀璨辉煌的未来也要救八域众生时，你才会如此决绝地要舍弃成仙药救他。

总得有人要站在他的身后，为他做点什么——比如……坚定地选择他一次。

真仙了然地点头，在黑暗中点燃了手中的成仙药开始炼化。半截仙药起初是纯洁的一片白色，周身缭绕仙雾，而随着时间推移，此地弥漫开一股药香，小范围地显化出造化光雨，璀璨到仿佛要照亮夜空。小白早有准备，见状虎嘴一张，几面阵旗将这片坟土牢牢包围，隔绝了阵法内的一切气机，而随着时间推移，成仙药逐渐透明，化作如水一样的一团，不断有七彩仙光自其中映射而出，幻化飞仙奇景。白虎真仙最后看了你一眼，仿佛在说“想反悔这就是最后的机会”，见你对他点了点头，真仙也不再询问，手掌一推，成仙宝液没入新坟，穿过棺椁后在石昊残破的身躯中沉寂下去，吞吞地蜷缩到了眉心的位置，随后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再动弹。

“怎么回事！”你只差没揪住真仙的衣领质问，白虎神魂撇撇嘴，一爪子拍开你的手道：“都跟你说了没这么快，你再看看他身上的青铜锈迹，是不是开始少起来了？成仙药得先把他的身躯修补，然后才能助其蜕变，你不信我总得信你的药啊，半截仙药连我的神魂都能补全，你还担心救不回一个石昊？”

你按他所说看去，果然发现诡异的青铜锈迹少了不少，可石昊的身躯仍旧没有呼吸起伏，只在成仙药消失的位置微微闪烁着光芒，但很快这点光芒也泯灭在了黑暗里。

“……若如你所说，那他要多久才能醒？”你怅然若失地注视着这座孤坟，再次回忆起石昊逝世时的景象仍旧感到一阵心痛。白虎真仙负手看你，掐指一算，很是不确定地答道：“有不腐草和成仙药，短则一年，长则三五年，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小白若是突破尊者，约摸算算也只要半年时间，若是石昊真能在一年内起死回生，你们倒也还能一起上界。

你看向小白，他冲你点了点头，表示一年时间自己完全等得起，白虎真仙似是久未出门，正对着柳神留下的法阵仔细研究，等你们商量好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回来，对你沉声道：“你予我半截成仙药的要求是要我救下石昊，但有不腐草在，这个交换并不完全成立。我不白拿你的东西，之后随我回一趟仙古宝界，我将渡人经传给你。”

渡人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