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欲自小门而出,就见院墙之上跳下数名蒙面之人,举刀就袭向言冉。
齐恒拔剑与蒙面人相抗衡,一时抽不开身。
言冉大喊一声让荷花躲好,自己夺门而出,继续追向祭奠之人。今日已打草惊蛇,若不趁机捉住询问,怕后面再难寻到这样的机会。
不多时,她见一老翁蹒跚着步子出现在视野之中,眼看得就要追上,两名蒙面人却自身后杀了过来。
言冉侧身躲开一刀,趁蒙面人还未及反应射出袖中针,另一人也自身后袭来,她连连伏地,就势滚动一圈避开攻击。
同时伸手探入随身携带的小包,掏出一包迷香抖洒在空气中,自己立刻屏气撤离,快步向老翁逃走方向追去。
“别跑了!”
她足尖踮地,一跃到老翁身前。
老翁显然受了一惊,胳膊上挎着的竹篮掉落在地,双腿一颤直接跪倒在言冉面前。
“你为何来此祭奠?”言冉问道。
这人面上看着也不过五十出头,但头发却全白了,正哆哆嗦嗦躲闪着视线。
“我问你为何来此祭奠?”言冉提高音量。
“你,是?”
“你连自家大姑娘都不认识了吗!”
言冉眉眼一沉,决定赌上一赌。
“……大,姑娘,”他浑浊的双眼竟起了泪花,以头磕地,大喊道,“大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大姑娘了……”
言冉缓缓蹲下,扶住这人的胳膊,言辞恳切道:“我自出事之后,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也是前些日子才想起自己原是将军之女……可惜当年之事,也都记不真切了……”
“那姑娘可还记得老奴?管家老李……”
“……李管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言冉想起方才的蒙面杀手,不敢在此逗留,一把扶起老李,“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可否去你家中详谈?”
离开之前,她又看了眼来时的方向,不知齐恒是否还在与蒙面人缠斗。但自己尚能解决两人,凭齐恒的功夫应该能护住他自己与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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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冉再回景王府,已是夜半。
白日随李管家步行了整整十里路才走到他家,离开时想着回梁京城内路途遥远,便牵了条小毛驴代步,没成想这小毛驴走得竟比她还慢,可她也不能随意把它丢弃路边,只能强忍困意,拉着毛驴一起走。
此刻站在景王府大门前,只觉自己双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拉拽着毛驴又努力往前挪动几步,正欲拍打门板,只见那门倏地就从里侧打开了,齐暮川站在门内,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言冉却是一喜,“齐公子!你——”
“你去何处了?为何不带上齐恒。”
言冉脚下一滞,直觉这王爷又生气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见荷花已举着灯笼跑到近前。
“姑娘,你可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言冉好好的裙摆上全是泥点,一双鞋也裹满了泥土,头顶上还落了几根杂草,看着既狼狈又有几分滑稽……
齐暮川瞧见她这模样,满肚子怒意就消了一大半,侧开身子让荷花上前扶住言冉。
荷花的手一伸来,言冉就软软地靠了上去。可荷花哪里想到自己姑娘会突然靠过来,脚下没站稳,斜斜地向另一旁倒去。
还好齐暮川眼疾手快抓住了言冉的后衣襟,又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言冉就这样撞入了他的怀中。
“荷花,你去备点热水。”他沉声吩咐。
“是。”荷花立刻领命离开。
四下无人,齐暮川这才低头看向言冉,“还能走吗?”
“能。”言冉肯定点头。
“嗯。”
只见齐暮川轻轻应了一声,拦腰抱起言冉,跨步就朝后院行去。
“我能走,不对,驴驴驴!”言冉叫了好几声,齐暮川无奈止步,又唤来一名家仆,将毛驴牵了下去。
回到西侧卧房,他径直把言冉放到床边,蹲下身就欲给她脱鞋。
“齐公子,这倒是不必了。”言冉连连拒绝。
“为何?”
嗯?
为何?
她弯弯眉眼,努力友善地笑了笑,回答:
“……男女授受不亲。”
“可,那为何你能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