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也不用干,只是连啥续好几天都能听到妖妖灵在我脑海中催促:
【检测到您的任务进程过慢,请加快速度】
我感觉自己在朝着被养成废人的路上稳步迈进。
但我也知道,一切都是那位王子哥在幕后打点的。
他暂时不敢同我行房,又怕我跑,于是便安排这些妄图让我自愿留下。
我承认,我心动了。
用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被一个富豪包养了。没有糟糕的婆媳关系,没有难以应付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没有花红柳绿的莺莺燕燕。
对方唯一的要求,是让你给他生个孩子。
这种命题我以前只在视频号里刷到过,真正自个儿遇上,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21世纪的那个精神病,应该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但是穿进游戏世界的这么些天,我还是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心理上的变化。
血管上啃噬啮咬的蚂蚁被皮层吞没,躁动不安的神经脉络理智回位,从疯狂,无措,一点点归于平静。
越来越接近普通人的身体让我不禁感到恐惧。
这样下去,我会渐渐脱离那具千疮百孔的外壳,会坚定的,拒绝这个提案。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我不想嫁给他。
撇去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条件,单纯的不想嫁给他这个人。
……
一天深夜,泡完澡回屋。
我坐在桌前,打算给自己倒杯茶驱驱寒,刚喝一口,忽然听见窗外发出异响。
打开窗户,只见青蛇趴在窗框上,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我。
我:“嗨~”
青蛇阴着脸:“果然啊王妃大人,你早就已经把我们忘了。”
它看起来很生气,把之前那古风的调调都改了。
我没接话,静静看着它。
“这些天跟虫族王子过的很滋润吧?半点都没想起曾经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吧?他们在地牢可是只能靠喝水充饥,那个小兔子还说你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呵,真是异想天开!”
青蛇的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尖酸刻薄。
拳拳到肉,直戳我痛处。
“伙伴?”
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它。
“一个对我图谋不轨,一个贪财唯利是图,你管他们叫伙伴?”
我咧着嘴角,面目不受控制的狰狞扭曲。
“还有你。”
我弯下腰,鼻尖几乎要碰到青蛇的身体,
“别忘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我想,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弄死。”
青蛇朝后挪了挪,声音颤抖,“我……”
我直起身子,刚想关上窗户,不料几秒后,它像是下定了决心,重新开口:
“先前杀我为民除害的时候这么积极,不就是想向所有人展现你的大义吗?就是想得到夸赞不是吗?”
他越说越激动,“在你们留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要为恶事做尽的前半生赎罪了……”
“赎罪?”
我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青蛇不管,继续道:“你拯救了槐城,所有人都感激你。但是火离国的子民们怎么办?你都答应南客仁了!你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我冷笑,“少道德绑架我。”
崇敬,喜爱,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什么用?它们会变成我餐盘里的火腿吗?会变成我衣柜里精致的礼服吗?答案都是不。
可是,我为什么流泪了?
青蛇见状,赶忙向一旁挪动身子。
我这才发现它身旁的窗框上还放着个熟悉的布团。
它用嘴艰难地将上面的结打开,
一颗颗腐烂生蛆的圆枣露了出来。
它们被蛆虫开膛破肚,散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每一块枣核都在向我发出凄厉的惨叫。
马车外万人送行,槐城并肩作战,青乐坊共进午餐,密林初次相遇……无数个画面盘根错节,最终交织在脑海里,在其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我捂住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作为一个精神病,我一生的追求就是谋求安稳幸福金币自由躺平到死。
但现在我显然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浑浑噩噩了二十多年,尝到一点被众星捧月的甜头就走火入魔了。
就这样永远烂下去多好。
没人真心爱你,朋友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在这个破游戏里,你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四肢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扶着桌角,迫不得已蹲下身,大口喘着粗气。
大脑缺氧,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我其实,
想死他们了。
嘭——
大门被猛地推开。
突兀的撞击声唤醒了我的些许神智。
一袭白衣闯进视野。
如初见那样,光风霁月,不染世俗。
“夭夭!”
我看清来人的面貌,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闭上眼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