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被毒素浸染的冰佛瞬间爆炸,公孙类连忙跳开,南客仁躲闪不及,被水渍洒了一身。
深紫色的毒液在她的脸颊,肌肤上扩散,南客仁双手捂着脸尖叫,白皙的指尖仿佛要嵌进皮肉里。
那凄厉的叫声让南客仪不得不停下与我的打斗,朝她那儿赶去。
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举起铜锤就抡向他。
“别逃呀~”
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反派了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眼见自家妹妹受伤让他潜力大爆发,南客仪竟徒手挡下了我这一击。
他脸上有紫色的毒痕在蔓延,我想抽回铜锤,却根本动弹不得。
砰——
火光乍现,我连人带锤被掀翻了出去。
威力不大,却足够拖延时间。
南客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南客仁身边。
他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安抚着。
“啊啊啊啊啊——都怪你!为什么不来帮我?!好痛啊啊啊啊啊!!!”
南客仁张牙舞爪地撕扯着自己的皮肤,被毒液浸染的地方早已溃烂,被她一扯瞬间露出骇人的血肉,少女完全没了昔日的矜贵,此刻宛如一个即将堕入地狱的邪魔。
“别怕,别怕,哥哥在……”
南客仪钳住她的双手,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双眼紧闭,脸上渐渐生出与南客仁一模一样的恐怖伤痕。
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即使身上的尖刺将对方扎的遍体鳞伤,根系依旧互相缠绕,剪去也始终藕断丝连,这是藏在血脉中无法斩断的羁绊,是上苍赐予他们最畸形的祝福。
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所以你们俩是命运共同体呀?”
我站在他俩跟前,笑着打趣。
一方受伤,在另一方的身上便会出现一模一样的伤痕,如此,就算一方再强,也必须要在战斗中顾及另一方。
这样一来,杀掉他们俩简直易如反掌。
我举着铜锤一步步靠近两人,刚想动手,不料瞥见南客仪身后一个人影正急速向他奔来。
噗呲——
刹那间,南客仪的胸膛便被毒素浸透的冰晶贯穿。
始作俑者的右手沾满血污,虫族王子颤抖着将冰晶放开,脑浆掺杂着鲜血从他破裂的头顶缓缓流淌下来,扭曲成畸形的双腿摇摇欲坠地支撑着身体。
那个连敌人都不忍杀害的男人,此刻竟将致命的武器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南客仪的胸膛。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姐姐!!!你该死!你该死……该死……”
虫族王子一边在嘴里嘀咕一边控制不住地后退。
咔嚓——
那只被反折的右腿,踩断了虫族士兵的头骨。
他面色惨白的低下头,瞳孔在看到同伴残缺不堪的尸体时猛地收缩,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折断,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大人,就这么滑稽地摔倒在地,彻底成为了尸海中的一员。
画面太过震撼,我看向骨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客仁终于停下了挠脸,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把插在南客仪身上的那块冰晶拔出来,可下一秒,少女的胸口也突兀地凭空出现一个大洞。
“呃啊——”
南客仁吐出一口鲜血,毒素很快蔓延至她的全身,少女在南客仪怀里痛得浑身抽搐。
此时此刻,连一口呼吸都是奢侈。
南客仪见她这副模样,根本顾不上管自己。他抬起头,深紫色的眸子看向我,语气几近哀求:
“求你们,救救她……”
在生命的最后,这个男人心中想的,只有他的妹妹。那个将他长期幽禁,对他非打即骂的妹妹。
我眉头微蹙,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幸好骨钰还算清醒,伸出手将我拦了下来。
救了一人等于活了两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谁能保证他俩解毒之后不会反手把我们杀了?
虽然也打不过就是了。
我一言不发的扭过头,用行动表示立场。
南客仪倒也没再纠缠,目光重新回到了怀中的少女身上。
南客仁用手撕扯着他的伤口,指甲里全是腐烂腥臭的皮肤组织,每一个肉块都在发出凄厉的哭声。
“好痛啊啊啊啊——你就是个废物!!怎么连这几个人都打不过?!你不配做我的哥哥……你不配!!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遭这份罪!!!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施法把我们绑在一起……我就不会……不会呜呜呜呜呜……”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
南客仪紧紧抱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少女,静静忍受着她的发泄,时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几秒后,他抬起发紫的胳膊,手臂上扬起的火焰瞬间化作一柄赤剑。
我神色微动,他是不忍看着南客仁遭受折磨,想要给她一记痛快。
从南客仪的反应不难看出,明明这点痛感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罢了,被冰锥贯穿身体,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妹妹做到这个份上。
他将剑头对准南客仁的心脏,少女像感应到了似的,连忙开口:
“呜呜呜呜呜……哥哥……对不起呜呜呜呜呜……我不是真心想把你关起来的我不想那样的呜呜呜……”
南客仁哭得止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南客仪的眼里满是心疼,任由她的泪水浸湿皮肤。
“明明……明明你对我这么好……我被关在房间的日子里,只有你来看过我,给我送饭,陪我聊天……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