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人离开后,杨饮风本想再过两日就离开客栈,却不想在两日后竟开始做些……离谱的梦。不,不止梦,一开始只是做梦梦到那些荒唐事,而后每每至午夜,梦中惊醒,便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杨饮风后来察觉不对时,整个人已经开始一入夜晚便开始浑浑噩噩起来,整个人犹如□□焚身,不着片刻便会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也因着这样,杨饮风也在察觉到不对时便从客栈里头搬了出来。也幸好在沙漠游荡时,凭着感觉竟然寻找了先前那座黄土石屋,否则那晚非横死在沙漠里头不可。
杨饮风回到石屋,将方才在外头买的干粮拿去灶台那收起来。然而,就在踏入门口的时候,杨饮风突然觉得世界一晃,双手无意识松开,任由包裹跌落在地。
“唔……”杨饮风跪倒地,随着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那种熟悉的感觉逐渐浮现。外头,午后的烈日透过镂空的窗户照在杨饮风面前,却驱不散少年心头的寒意。
时间,又提前了。
“老板,来壶好酒!”
龙门客栈内,唐无寻感慨了下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来这龙门来了两趟,随后便向一旁的金香玉喊了壶酒。
金香玉瞧见居然是“熟人”,也放下了手中的伙计,便是端着一壶葡萄酒便是上前去问道:“哟,是哪阵风把毒公子您给又吹回来了?”
唐无寻笑嘻嘻地接过金香玉递过来的葡萄酒,说道:“美人美酒,唐某又怎么会没有理由回来呢?”
“哎呦喂,你可得了吧,谁不知道毒公子就专门挑那些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哄呢。”说是这样说,但金香玉还是被这话说得会心一笑,“说得这么好听,指不准是想套老娘的话呢。”
“怎么会呢,这话我可是真心到不能再真心了啊。”唐无寻说着,顺势喝了一口好酒,“好酒!可惜了,这次没了夜光杯相衬,倒是少了几分风味。”
“那唐公子又为何不将那夜光杯带来?”金香玉顺势说道。
“这还不是……某人不解风情,被毁了呗。”唐无寻只喝了一口,便将手中的酒壶放回桌上。
听了这话,金香玉想到那几日发生过的“英雄救美”,也多少猜测到这位爷怕是那时气不过,便来找人寻仇的。反正天高皇帝远的杨家可管不着,但是面前这爷可是有仇追着报的主啊。想到这,金香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道:“您说的是那位杨家少爷?那可真不巧了,前几日啊他就从这儿搬走了,您恐怕是寻不着他咯。”
“哦?前几日?”
“莫约……两三日前吧,也是不凑巧。”所以您可就赶紧走了去追他吧。
唐无寻听着,也知晓了金香玉言语中的急切,中指轻轻敲击着木桌,也不管那金香玉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追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可惜啊人居在不在,那就没办法咯。
唐无寻心中念着百岁兰,也就直接朝金香玉说道:“既是如此,唐某就不多就留了。这壶葡萄酒,就当唐某敬美人的吧。”说完,便丢下一块碎银,转身离开了客栈。
看唐无寻走得如此果决,也心中默默认定了他此番就是来寻仇的。虽是说送她的酒,但她金香玉可也没这个福气去碰这些东西,看着唐无寻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沙海中之后,随手将那壶酒递给小二让倒了,便又赶着去下一位客人那儿招呼。
唐无寻先前来着龙门也不是去住那客栈的,毕竟人多口杂,那是想着还要去沙海深处寻找药草,便干脆随便寻了一处地将那儿的马贼赶了自己占山为王。至于那次跑去客栈嘛,自然是跟着那位柳姑娘去晃悠的。后来回去前将那处地方的东西和陷阱收了收,也不知道那群马贼有没有回来。
唐无寻哼着小曲,运着轻功在沙海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等远远瞧见客栈的时候,太阳早已落下。
唐无寻赶至屋前才发现,不对劲,里头已经有人在那。
怕是那些山贼回来埋伏,唐无寻隐去身形气息,悄悄潜入屋内,往有人气息的方向挪去。
就在他看到那人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也是在这一瞬间,正衣衫凌乱、跌落至床边的杨饮风猛地举起手中兵刃,唐无寻下意识抬起手,却不想那剑直直刺进了杨饮风的大腿。
“你!”唐无寻没想到杨饮风会有如此举动,惊讶之余赶紧上前查看。只见杨饮风双目呆滞,双手却是紧紧地握着那把眼熟的剑死死地往自己大腿处摁,鲜血争先恐后地自伤口处涌出,不过片刻,便在地上躺满了一处小“水坑”。唐无寻赶紧上前制止住他用力的手,提声呵斥道:“杨饮风!”
然而,杨饮风却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一般,依然死死地握着那把剑,神情时而痛苦,时而恍惚,好似陷入了什么梦魇。唐无寻见他无法沟通,便干脆直接将人打晕,将从唐家堡带来的抑制药强行喂了进去后,就将人拖到床上。
杨饮风因为骤然失血过多,此时的脸色惨白难堪,因为被人打晕过去,原本紧促的眉头也缓缓松开,像是不再受梦魇所困。但即便如此,他的手依然死死的握着剑柄,即便人已经晕了过去,但伤口依然血流不止。唐无寻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哪知人即便昏过去了,力气依旧大的很,他怕把伤口割开,只好没在尝试去掰他的手。
这次出来的急,唐无寻就没有多带其他额外的药物,除了那瓶抑制药,也就只有一些本来就抹在暗器上的毒药了。想了想,唐无寻拿出摸了麻药的飞镖划进杨饮风紧握的手,不一会儿,杨饮风的手就因为药性松开。唐无寻将那伤口处理好,没有药,他干脆止住血后,就直接将伤口包扎完,确定这人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便离开房间。
折断的剑被随意仍在地上,少年人松开的手垂在床边,殷红的血浸透了那把被砍出豁口的剑身上,渐渐凝固、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