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轻喊了几声,见房屋内没有动静便加大了音量:“王爷,萧将军求见!”
萧樾本就不佳的心情在听见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时变得异常不悦,陆展颜圆瞪着大眼,不明白萧樾为何怒目横眉,一声一吭。
她好意替他应道:“在呢在呢,王爷在呢!”
随后更是贴心起身将萧樾扶着坐在轮椅上。也不知为何,这樾王的腿明明断了,可陆展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断腿之人,扶起来必是要使上浑身解数,可她扶着樾王,却也没觉得那般困难。她有些疑惑低头瞧着他这动弹不得的双腿,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若是双腿好好的,又何必一直坐在轮椅上,长此以往屁股不累的嘛。
陆展颜没再多想,专心将他推到门外后,便回了房内,没再继续听着二人谈话。
直到萧樾出了房门,穆风才将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萧将军求见!”
萧樾:“萧知畏,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穆风摇了摇头,他如何知。
他好好一人在院外守着,一团黑影倏地窜了进来,他拦都拦不住。他早就同萧知畏说了,王爷今日没空。可他偏要命他去通传,打扰王爷的好事。
“请他到书房相见!”
“是!”穆风领命就要走,忽而发现眼前的萧樾突然将身子站直了。
他大惊,伸手想将萧樾按下,被萧樾给制止了。
“不用,就这样去见他就好!”
被外人误解多年,他丝毫不觉着有任何不妥,可今日,连带着她也误解他,他心里很不好受......
穆风一句话不敢多言,怕王爷又会跟上次一样,平白无故冲他发怒。他算是明白了,王爷在王妃这件事上是容不下外人的忠言逆耳的。
——
“你回来之后,不立马回将军府见若若,来我这做什么?”萧樾声音低沉沙哑,似有些不耐烦。
来人背着身哈哈大笑:“你这态度是不欢迎我?”
“我听闻你要成婚了,冒着被杀头的风险特地提前跑回来祝贺你,你却一副要赶人走的架势。怎地,是我突然回来打搅了你一夜春宵?”
说话的间隙,他缓缓转身,竟破天荒瞧见萧樾没有坐在轮椅之上,他立马慌张地拉他进房,担忧质问:“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萧樾任由他拉着,惜字如金:“府上无外人!”
他撒谎了。
可今日,此时此刻,他就只想站着!!!
只一句,萧知畏就看出了他情绪不高。
大婚之夜,他没沉溺在温柔乡,甚至还有闲情抽空见他,他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
“和嫂嫂闹矛盾了?因为那事?”
见他仍旧不语,更是笃定了心中猜想:“萧樾,不是我说你。我早就同你说过要你澄清外界谣言,这下好了,现在就连嫂嫂也误解了你了!你呀,真是活该。”
“萧知畏!”
萧樾两眼怒睁,看样子是真生气了:“父皇赐你国姓,但又命你改名知畏,你难不成不懂其中道理?”
上一次,他就是如此口无遮拦,被贬至边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归来。
本以为他会有所悔改,竟未想到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萧知畏闻言闭口不语,仿佛被人戳到了痛楚。
他如何不懂......
知畏知畏,无非就是警告他要知晓皇家威严,知其畏惧!
他范家将门之家,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留下他与若若两人。
皇帝看在范家劳苦功高份上,赐他二人以国姓,尊享荣宠。
可他又不知天高地厚为姑母念妃求情,公然在大殿之上怒骂皇帝,被扔至边疆十年,赐名为:知畏!
“如今,你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收敛性子。如今范家只剩下你与若若,你应该有个兄长的样子了。断不能再让舅舅一家九泉之下还替你操心!”
萧樾没了刚刚怒火,平静道:“回去吧,我这没什么好祝贺的。”
他语气平静,隐隐可以察觉到有些落寞。
萧知畏不解:“你在信中不是言明自己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王妃?”
“就算嫂嫂因那时,对你有些误会,那你同她解释清楚便好,怎么会不值得庆祝?”
“要真是如此就好了!”萧樾思索着,蓦地端起杯中酒下了肚。
“她并不爱我,也不同意与我同房!或许她心里......还放不下萧晟吧。只是因为萧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才想着转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