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简直出乎神无月星佑的意料，他还担心沈龙杳要是因为他的隐瞒和欺骗而感到伤心生气，他要怎么哄才好：“……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沈龙杳说：“组织给我的资料里确实有说，你父亲是在欧洲公办的时候出了事，但并不能确定就是死亡，只是失踪太久，和本家彻底断了联系，暂时被认为不具备处理家族事务的能力，对于军团来说无异于死亡。”

所以，他才在第一次见到神无月星佑的时候，就断定对方前来罗马尼亚的目的。

神无月星佑冷哼：“军团还真是不留情面。”

沈龙杳也觉得这么说太不礼貌：“抱歉。”

“你不用道歉，我是说军团没有人性，你是你，军团是军团。”神无月星佑说：“总之，他人没事，不过是在调查一个东西。”

神无月星佑划了两下手机屏幕，递给沈龙杳：“和德古拉伯爵有关，事关一件凶器。”

手机里是一张彩图，沈龙杳一开始并不认识上面的剑，只觉得是古代欧洲时期的王公贵族们经常佩戴的长剑，但是听神无月星佑说到德古拉伯爵，已经能大概猜出这是什么剑了。

在伦敦的那次任务中，爷爷就曾经提起过它，德古拉伯爵使用爱人的骨血和发丝，做成了一把属于血族的凶剑，用它残忍地杀害了教廷诸人，并在那个时候转化成了吸血鬼。

中译也很应景——不详刀剑。古凶器之一的有名利剑，只不过早就失落了，是连以刀剑闻名的神无月家都不曾拥有的、早已经属于传说里的剑。

“看来你知道它。”神无月星佑看沈龙杳的表情就知道了：“我父亲在罗马尼亚意外得到了它，还抓获了两个看守它的血族，血族的追杀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沈龙杳皱眉：“血族追杀神无月家主？”

一般来说，在现在这个异族组织遍布、异族整体式微、人类日益崛起的新世界里，异族不会主动挑起和人类之间的战争，更别说是对异族组织三巨头之一的神无月家。

神无月星佑也很困惑：“血族虽然是异族里比较强大的一支，可是近代分支零散，又没有统一的首领，现在正是一盘散沙的时候，根本犯不着得罪我们家。”

沈龙杳问：“怎么追杀的？”

神无月星佑说：“用尽一切能想到、用到的方法置人于死地。最开始父亲并没有在意，觉得只是正常的冲突，可是后来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当他回到本家的时候，也经历了一场暗杀，他和叔叔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们怀疑血族的反常和这把剑有关，毕竟一切都是从这把剑被带回家才开始的。大约在半年前，他突然说要去调查这件事，把家族交给了我，就只身去了罗马尼亚。

“他偶尔会给我寄邮件，表明暂时的人身安全，我也尝试去找过他，可是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直到两个月前，他给我发的邮件里附了一张照片。”

手机屏幕被划到下一张图片，沈龙杳吃了一惊。

照片上有两个男人，一个他不认识，另一个一脸不耐烦的，正是他的多年好友，霖。

“我听父亲提起过，他和异火族圣主的关系不错。收到邮件后不久，紧接着就传来父亲遇难的消息，可是我跟着叔叔去看过了，那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尸体。”神无月星佑指着照片上站在霖身边的男人。

沈龙杳这才注意到，神无月星佑、神无月千岛兄弟俩的眉眼和这个男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神无月星佑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德岛得罪了人，头顶被砍伤，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疤，平时都用头发遮着。那具尸体上并没有，所以当时我认为父亲多半没事，而他没过多久也给我发了秘密邮件报平安，只有一句话：要我千万小心莉莉斯。”

“莉莉斯……”沈龙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神无月星佑提醒：“我们在埃及金字塔里遇到的那个女性血族，她的名字就叫莉莉斯。我当时看到了蛇，就没顾上想其他事，事后才想起来这句话。显然，我父亲认识莉莉斯，并且他们很有可能打过交道。”

沈龙杳听得一头雾水：“那这些和路斯凡有什么关系？”

神无月星佑耐心地说：“那具冒充我父亲的尸体上原本只有一道致命伤，可是下葬的那天，叔叔忽然发现尸体身上出现了异火烧灼过的痕迹。

“很显然，是有人在故意引导我们，而且心思缜密，知道太容易得到的线索，神无月家不会轻易下定论。我觉得有蹊跷，就暗中调查了霖。

“叔叔在冰岛和芬兰奔波蛰伏，得到的消息是在两个月以前，克莱尔秘密抓捕了一名异火族，火焰冲天，连囚车都被烧得滚烫。我还派了人去赤道，确实没见到圣主。

“因为调查出圣主可能在克莱尔，所以我以合作考察的名义去了克莱尔。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圣主居然是你的朋友。

“至于你说这些和那个路斯凡有什么关系，他和我父亲是被同一拨血族追杀，我想他可能知道什么，所以想问问。

“那天我在遇见你以前，运气不错，抓了两个血族，回去拷问了也是一无所获，她们的嘴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