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恶魔都在赶路！”酒保对他指指酒馆里那些零零散散的恶魔：“小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随便踏进来打听消息。”

卢奇菲罗不再说话。

气氛在陡然间突变了。酒馆里的散客们虽然还在低声说着自己的话，可眼神明显都在往吧台里看。酒保嘿嘿一笑：“客不走空，这是本酒馆的规矩。”

卢奇菲罗看样子并不着急，反而坐在酒保面前：“谁的规矩？”

“谁的规矩？哈哈哈哈哈！”酒保一笑，带着其他恶魔们也都笑了起来：“当然是我们伟大的王——圣耶卡陛下！”

圣耶卡，魔界现任魔王。卢奇菲罗知道这位王，不仅生性骄奢淫逸，还非常热衷于打破天使和恶魔之间的平衡，到处捕捉天使进行豢养和虐杀，惹得地狱里天天都是战争。

突然，角落里的乞丐恶魔发出一声长长的鼾声，然后猛地醒了：“圣耶卡？就是那个和自己的女儿乱|伦的混账魔王？他还把耶和华送给他的礼物扔进了地狱岩浆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有眼无珠！鼠目寸光！”

气氛再次改变了，所有恶魔都看向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恶魔，眼神和表情各自精彩，所有的声音也都停下了，酒保的手不再擦拭酒杯，而是缓缓地伸向吧台下面……

“别动。”卢奇菲罗淡声说：“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胳膊砍下来。”

“大逆！你这是！竟敢私下里诋毁魔王大人！”散客里有恶魔大叫起来。

“有什么不敢？大不了就被圣耶卡投入地狱的最深处，反正我是烂命一条。”乞丐恶魔骚了骚身上的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各大领主们早就对他不满了，他的王位可坐不了多久啦！”

已经有散客站起来或是离去、或是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了，酒保放下那只鬼鬼祟祟的手：“除了圣耶卡陛下，我们没有强者可以胜任魔王。”

“是吗？我看不一定哦。”乞丐恶魔哼哼唧唧地站起来，走到卢奇菲罗面前：“劳驾，刚才你说你想打听地上哪里的天使多吗？”

卢奇菲罗点点头。

“我经常去地上。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吧。”乞丐恶魔笑起来，他乱糟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来年纪，只有声音还不算太年老，但是异常稳重。

“我要去天使最多的地方。”卢奇菲罗说。

“我很熟悉地上。”乞丐恶魔重申：“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恶魔，为什么要去天使最多的地方？”

“我要找一个天使。”卢奇菲罗盯着乞丐恶魔的眼睛：“他叫阿特乃。”

酒馆里的气氛第三次地改变了。这次，所有恶魔都爆发出一阵高昂的笑声：“哈哈哈，听见了吗？他要去找那个傻瓜！”

卢奇菲罗皱起眉头。

乞丐恶魔也在哈哈大笑：“阿特乃很有名，我认识他。不过，你找他做什么？他只是一个疯子。”

“我要见到他。”卢奇菲罗并不理会这些说法。

“可以。”乞丐恶魔耸耸肩：“五个魔币，我保证你会见到他。”

“成交。”卢奇菲罗站起来：“但如果你敢骗我，你就会像他一样。”

随着卢奇菲罗微抬下巴的示意，乞丐恶魔看到酒保的一条手臂已经无缘无故地断掉，酒保竟然还毫无觉察，直到随着乞丐恶魔的视线才发现。

卢奇菲罗在酒保要发出鸡鸣一样的尖叫之前，在空中拉上一条无形的拉链，酒保一头栽在吧台后面，开始无声地呐喊。

“好残忍。”乞丐恶魔耸耸肩，语气耶事不关己：“但我要感谢你帮了我。”

“我欣赏有勇气的恶魔。”卢奇菲罗说：“尽管这份勇气是鲁莽和愚蠢。”

“哈哈哈。”乞丐恶魔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已经可以见得是七八分的真诚了：“那我们快走吧！在那些家伙通知的魔王的鹰犬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