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点了吗?”
贺州端着杯子坐在墙边,心虚的翻着眼看谢寻之。
他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手上的水一直在手上转悠:“好点了,好点了。”
“收拾一下吧,一会去陈辅。”
谢寻之接过他手里的碗,搀着他往后面走。
“其实也不用,我就是早上吃的那个饼,有些腻的慌,跑起来……”贺州拉着他换了方向。
“没事,还是直接去陈府吧,尸体有找到线索吗?还有搬过来的,那些遗物。”
谢寻之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没有,没有看到什么线索,还是按照计划先去陈家吧。”
“好,我记得你之前还和我说陈家动不了……怎么……”
白日里街上的人少了一半,见他出门,路上多了不少捧着书读的书生,大多是三四十岁的。
瞧见贺州过来,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睛提溜着看着二人。
看的贺州浑身不舒服,拉着谢寻之绕进上回的小路:“平常怎么不见有这么多人?”
“忙的时候在地里,不忙的时候不是在山上打猎,就是走街串巷的买东西,还有的早晨出摊,现在补觉呢?”
贺州慢下脚步,走到谢寻之后面,半楼着他:“之前知道一些,你出的考题知识范围多还以为不会来太多人。”
“待遇好,又是公家饭,我看了报名单,还有不少陈家的人。”
“啧!说到这个陈家,我刚刚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回我呢。”
贺州不着调的挑挑眉,歪头搭在他身上,说起话来懒洋洋的:“之前也是,你就自己有主意,好歹告诉我一下啊!好歹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身上还穿着我衣服呢。”
他扯住谢寻之的柚子,挽起来的袖口滑落,直直的盖住指甲。
“也不知道谁玩水弄的。”谢寻之垂着眼。
当然是贺州干的,他其实去屏风穿自己衣服,一不小心把谢寻之的衣服拽到水里了。
偏偏他现在还最不想承认。
“不是赔了一件给你吗?”贺州撇撇,步子放的更小了,鞋子拖在地上发出响声,他没有骨头似的趴在谢寻之身上,先是来索命的冤魂。
他埋头在谢寻之的脖间,两只手环抱着谢寻之:“冲关一怒为红颜,我现在要被红颜买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
“你也不许去。”贺州语气里竟真有半丝委屈,手下也是死死的抱着谢寻之的腰。
不知怎么了,他心里充斥着一丝怪异的满足感,他把这种感觉打坐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谢寻之歪着头看不清贺州的神色,倒也知道他不会真的为这事难过,撑死就是没有多少底,真去了有些犯怵。
他伸手擦过贺州唇边,提着耳朵把人拽起来:“不是和你说过吗?给陈家下人吹吹枕边风,那把这次陈家到不下,也得让他修养一段时间,为你争取种田时间。”
“吹那个方便的枕边风?”
贺州解救出自己耳朵,正捂着揉起来,眼底泪汪汪的,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
谢寻之一愣,把自己刚刚荒唐的想法赶走:“二牛不是给我们提供思路了吗?陈文九的作法就是最大的诟病……”
陈府大门紧闭,靠近门边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贺州望着紧闭的门心底一紧,他下意识拉住谢寻之,这种感觉不想之前一样,打心底升起一丝恐惧。
他在安抚的眼神中松开手,耳边还是响起如鼓点一般的心跳:“李二牛不在,是不是来早了?”
“管他做什么?一开始就是寻个由头。”
谢寻之拍拍他跨着步子踏上石阶,陈府的大门重新刷了一遍漆,靠的近些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敲响门,里面穿来回声,许久都不曾有人出来。
“别敲了,手都红了,要不先回去?”贺州拉住谢寻之,他瞧着本该白净的指尖,早因为用力过大泛红。
他低声骂了一句,眉头紧锁。
谢寻之冷冷笑了笑:“现在知道装死了?官印你带在身上吗?”
“嗯,上次你不是让我放在身上,仔细保管吗?贺州一头雾水,但也还是乖乖的掏出来。
“草拟的搜查令,只剩下你盖章了,一会躲远点我把门踹开。”
贺州匆匆盖上章,伸手拉住谢寻之:“……我来吧。”
本来他想说陈府家大业大,进去万一出不来……但他想起刚刚,过来时一排排人,心里就了然了。
官府的职位现在可是半块悬挂起来的肉,多少人渴望的不只是钱,他们要是出不来,估计闹得动静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