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她的女儿,若她要找个真心喜欢的,她便陪她一起。
长公主用杯盖轻拂茶水:“好。若你不愿,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勉强。”
沈嬷嬷听公主这般说,心里也不由有些叹然。长公主这性子,若是顺着她,她护短也是极护短的,更何况郡主是她亲生女儿。
“不过,你既然在皇帝跟前说了有喜欢的人,眼下恐怕得尽快选一选人。”
霍明阮点点头:“女儿明白。那还要,麻烦母亲帮我看一看,选一些人。”
皇帝着急赐婚,有他的政治考虑,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她自己挑选。
......
三月十六,长公主府后花园内各色的牡丹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侍婢穿梭其间,布置着场地。
因为霍明阮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加上聂家先前差媒人上公主府求亲之事,所以此次给她的相亲宴要办得不动声色。
恰好三月十六是魏嘉祥的生日,长公主便想了个以文会友的名头,以儿子魏嘉祥的名义,邀请了一众才女和公子来长公主府参加春日诗文会。
“音宁,今日来了不少儿郎,你也选一选,若是有合适的人,本宫与你父亲一起去说。”
魏音宁说:“今日还是主要看妹妹。”
说着,她看向门口,霍明阮和徐殷刚好从小花园月洞门内进来。
她穿一件月白紫百褶裙,配浅粉狐狸毛边褙子。黛眉丹唇,碧绿色小耳坠,额间贴了一瓣绯红梨花花钿,雪白娇嫩的面容矜贵又明艳,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
今日如此盛装,在她出现的一刻,几乎所有人偏头向她看去,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
人群中一道炙热的目光,霍明阮抬眸,便看到了聂丞。
此次是魏嘉祥的生日,长公主邀请了许多人,若是不邀请聂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刘元喜很快过来,面上含笑:“阮阮,你今日打扮得实在太美了!”
她身后几步远是聂宴,上次探春宴之后,二人的关系直线上升,显然已经比之前熟稔了不少。
霍明阮笑着同刘元喜和聂宴打了招呼。
只是刻意没有去看聂丞。
以文会友,不乏有吟诗作画的环节,为此长公主特意在听雨堂内布置了一面墙,让各位公子才女在上面写诗题字。
霍明阮不擅长这个,寻了听雨堂一角落默默当个看客。
魏音宁寻了当口,坐到霍明阮身旁:“阮阮,别只顾着喝茶。”
霍明阮朝她点点头,嗯了声,小声道:“我知道的。”
今日她是带了目的来的,要选个心仪的公子,她明白不能还像上次一样。
但在一众锦衣玉袍的公子哥里,霍明阮发现还是聂丞最突出,她只好极力忽略,在心里给自己洗脑,此人就是表面光鲜亮丽的一条臭虫而已,不要看他......
终于,自我催眠似乎起了效果,她终于渐渐忽略了聂丞,将目光放在了其他青年身上。
“嬷嬷,那个人叫什么?”
身后的沈嬷嬷顺着霍明阮指的位置看去,弯了腰同霍明阮耳语道:“回郡主,那是栾家的二公子,栾易清。”
“那一个呢?”
“那人,是赢家的公子,赢声岳。”
“还有那个呢?”
“那是李家的二公子,李轩意。”
......
霍明阮默默记下,这几人看起来都不错。
写完诗文后,青年男女们涌到了马场,开始玩起了击鞠。
魏音宁小时候跟着她祖父在素县生活过一段时间,霍明阮记得前世她会击鞠,因而有人来邀请她们的时候,霍明阮在一旁起哄说想看,魏音宁瞧着自己妹妹期盼的目光,没有拒绝。
她很快换了一身更清爽的窄袖便服,头发用发带束起,骑上了她的小白驹。
等她手执球杖第三次打进球门,人群中沸腾的声音响起:“那是谁家的女郎?简直巾帼不让须眉呀!”
另一人道:“那就是郡主的继姐,魏驸马的女儿魏音宁。”
“啊,原来是她......”
霍明阮坐在观看席间,探头看着马场上自己姐姐,觉得魏音宁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看得入迷,突然有另外一抹身影攫住了她的目光。
那人骑在马上,一袭宝蓝色窄袖劲装,墨发飞扬。
握着球杆,将球从魏音宁手中夺过,渐渐成了场上的中心。
等那人扬马掉转过来,面庞朝向她的时候,霍明阮看清那人的长相,是个陌生的少年,二十出头的模样。
长得也十分俊朗,且即便立于马上,进行着激烈的击鞠运用,也有种眉目含笑之感,配着马场边的梨花,让人十分赏心悦目。
霍明阮眼睛一亮,一旁的苏嬷嬷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慈爱低声道:“郡主,那位公子是江家的大公子江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