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这么确信他都会看?”
“之前说要在赛场上给他送信,那小孩就一直等着,也不说话,就是等着。”
“对对对,我记得,最后还是土哥帮他说的,说是期待一天了哈哈哈!”
“那时候的Sunset啊,十八岁的冠军啊。”
木惊蛰盯着弹幕,本来要开口说话,看着那些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对他而言仿佛经年隔世的事情,一时之间如鲠在喉,最后只是一声不吭地关上视频和麦。
弹幕自然注意到了。
“哭包又要掉小珍珠啦。”
木惊蛰看着弹幕,知道自己今天不适合再播下去,于是他直接结束了直播。
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黑下去的直播间和一片问号的弹幕,眼泪不讲道理地涌上来。
他用左手死死地扣住右手手臂,指甲都掐入手臂几分,带来真切的疼痛,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右手是有痛觉的。
门被扭开,他低着头抓着手没动。
辛阳和温柔的声音靠近他,将他掰向自己,手也用力地分开他的手和手臂,然后将他抱进了怀里:“撑不下去就不要再撑了,做得已经很好了。”
木惊蛰听见自己的呜咽混着陈年旧事的嘈杂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思绪都冲得混乱不堪。
眼前的人是他在浮沉之中看见的孤岛,离得又远又近,总也靠不近,也不会向他靠近。
“那个时候,到底谁能帮我啊?”木惊蛰声音哽咽着,字字破碎。
辛阳和抱住他的手僵住,他低头靠着木惊蛰的头,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小七对不起。”
木惊蛰哭声停止,埋在辛阳和怀里:“谁都没欠我什么,我也不欠别人什么。”
他抬头,侧过头不看辛阳和:“哥你也不要跟我道歉。”
辛阳和好半晌才抬起手,如往常一样揉他的头:“但是爱哭的小孩子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哄好啊。”
木惊蛰扭头,用哭红的眼睛瞪着辛阳和:“就你最懂是吧?”
辛阳和扯过纸巾给木惊蛰擦脸上的泪痕,虽然是笑着,却是心疼着:“我希望我是最懂的那一个。”
“小元哥哥,我......”木惊蛰正要开口说话,辛阳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两个人对视的眼神一瞬间错开。
辛阳和走到外面接电话,木惊蛰跑去洗手间洗脸,看着红肿的双眼叹气,又没能说出来,怎么老是差一点点气氛。
他看着被自己抠出血印的手臂,继续叹着气往楼下走去。
没等他找到药箱,辛阳和已经提着蛋糕从门口走过来。
他有些心虚地把手臂往后面藏住,辛阳和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从茶几底下拿出药箱,温声说:“有点痛,记着。”
木惊蛰:“......”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忍忍吗?
酒精喷在伤口上同样带着责怪的意味,辛阳和温声却不温柔,几乎是粗暴地处理伤口。
“知道错了。”木惊蛰扮乖认错是最快的,下次还敢。
“嗯。”辛阳和一边收起药箱一边说,“下次再这样,腿给你打断,反正也不影响你直播。”
木惊蛰:“......”我就说你会读心术吧!
辛阳和起身,木惊蛰下意识拉着他的衣角,辛阳和有些好笑:“我不走,我切蛋糕,马上零点了。”
木惊蛰这才松手,眼神往茶几上的蛋糕飘过去。
很简单的一个蛋糕,正好够两个人吃。
切完蛋糕正好零点,辛阳和举着打火机对木惊蛰说:“生日快乐小七,将就着吹吧。”
木惊蛰一边笑着一边吹灭了打火机。
挖了一口蛋糕他才想起来没有许愿。
“怎么办,要不再来一次?”
“直接说出来吧,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木惊蛰用放着蛋糕的盘子和辛阳和的盘子来了个“碰杯”。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迷迷糊糊就上了车的木惊蛰蜷在后座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到辛阳和叫醒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老宅了。
他看着坐在老宅门口的爷爷,又看看身后的辛阳和:“不是说最近都回B市了吗?”
爷爷朝他们招手,辛阳和抓着木惊蛰往老宅走去:“爷爷可是为了你刻意回来了,可别哭给爷爷看。”
他看着他抱住爷爷,送到了为他准备的第一个礼物。
就像是他为他准备的第一个礼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