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无效！”余周夜愉快地看着三个举手的赞成票和唯一一个反对票，语气也更加轻快起来，“那就这么决定好了，今年你的生日我们去聚餐，聚完餐直播唱歌！”

木惊蛰无力地摆手，放弃了挣扎：“还有三个多月，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做决定？”

“这不是看这次PGS又是冠军，你们那群粉丝祖宗们天天私信问我有没有什么活动，我就想着给粉丝直播一下咱们队里的日常。这当然要尽量早点安排，最好是不要和你们训练时间冲突才好，最最最重要的是，这是你十八岁生日啊小队，去年生日的时候忙着季后赛就没给你过，自己也期待一点重视一点好不好？”

余周夜本来笑嘻嘻地调侃着木惊蛰顺便看着时间准备安排好活动，看到程双发来的消息，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小声抱怨道：“老程搞什么，怎么又给你们安排见面活动，上次线下还不够折腾的吗，想什么呢。”

闻言，四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都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

餐厅外不知道是二队还是青训生在刷着短视频，估计是蓝牙耳机断连了，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营销号的声音从门外飘进餐厅里面。

“要说这最近表现最为出色的PUBG职业战队，那当之无愧是VIC。前年甚至去年一整年还都查无此队，去年PGC决赛，VIC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接连吃鸡，拿下冠军，堪称是在一年之内异军突起，名声大噪。

随之最为出名的就是那个才满十八的队长Sunset，决赛上决策大胆亮眼，反应跟开挂似的，实在是堪称PUBG第一天才。今年上半年更是带领队伍在各个比赛之中都稳坐第一，也让整个VIC俱乐部的商业价值持续上升，一次活动的票价甚至高达五位数......”

声音逐渐远去，餐厅里面却仿佛余音未散。

余周夜用力地摁着手机屏幕发消息，有些烦躁地开口：“商业价值是上升了不少，但是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赚粉丝的钱啊。”

木惊蛰戳了戳碗里的饭菜：“第一天才这话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白柯：“不是我。”

张垚和徐秀本来还在和余周夜一起烦躁，闻言三个人看着一本正经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诶，木成，下周五没有训练赛吧？我给你们四个在电竞馆安排了粉丝见面会，面对面交流的，还有一些活动，等会把方案也给你们看看。”

正互相友好问候着的时候，程双拿着一堆文件推门进了餐厅，五个人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余周夜看到他的第一眼，没有像往常那样笑话程双现在把他这个经理该做的事情都揽过去了，只是放低声音开口询问：“程双，你现在多久陪着他们复一次盘？”

程双仿佛才看到他一样，打着哈哈回他：“助理教练和数据分析师不是每天都在吗？我这不是忙着战队运营吗，一堆事情，累死我了，我算是知道你以前有多累了。”

余周夜看着程双的眼睛，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他们现在一天十二个小时的固定训练，从下午一点开始到凌晨两点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周无休，平台要求每个月直播时长四十五个小时，亚服排名四个人都稳定在前一百名，Sunset更是保持在前三，这些你都知道吗？”

程双也不笑了，沉下脸看着余周夜，最近这段时间余周夜和他就没有好好说过话。

余周夜不管他，径自说下去：“我不懂青训生有没有潜力，也不懂战术规划，更不懂游戏数据的分析，我只知道一开始你要我过来，是要我安排战队行程和内外事物的，可是现在呢，别说谈赞助的事情了，就只说上次的活动，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是活动出了差错把公关丢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现在的教练连我都看得出来根本适应不了他们四个人的风格，跟不上四个人的节奏，甚至一直都是木成亲自和数据分析师交流复盘制定策略，他一天训练那么久还要做那些本来应该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觉得你做了本来是我该做的事情，也不是觉得木成一个人太辛苦，毕竟队员也该做这些。只是你要做什么事情你就好好做做好了，别到了出问题的时候还要别人给你擦屁股。”

程双没听他说完接下来的话，将文件往餐桌上一丢，声音很高很大：“你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吗？我只是想为战队好，我有什么问题吗？”

余周夜沉默了一会，看着木成皱起来的眉头和欲言又止的张垚，他开口：“那给他们再好好找一个教练吧，你专心做战队运营。我走。”

程双的电话响起来：“那你走啊，本来总部那边早就对你有意见了，我们这也不养闲人。”

“程双！”张垚倏然站起身来，“说什么呢你？”

程双看着餐厅里面的五个人，动了动嘴皮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接了电话转身走了：“诶，张总，您说，我听着......”

木惊蛰看着低下头刷手机的余周夜，想着他刚刚说的话，想着他这段时间天天陪着他们，再想到一个月都不一定看得到一次的程双，他明白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真的要走？”

余周夜抬起头看着四个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露出个勉强的笑：“我其实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了，VIC总部的老板是个挺抠的玩意，和我一样也不太懂电竞这个行业，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份投资，能用一个人做完的事情，就不需要两个人。而且咱们队里连个正经的心理咨询师和理疗师都没有，之前是没有钱，现在名气和经费都有了，我想着这些都可以慢慢安排，可是都还没等到。”

“上次你们活动出了意外，他们都觉得是我安排的问题，都说我不懂电竞选手的手有多重要，说我看你们拿了一次冠军就开始飘了，还有更难听的话对着我，可是我直到活动开始才知道有这个事情，我也实在没有你们那样的承受能力。”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手都是上了保险的，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一个个去跟粉丝握手，我恨不得把你们当祖宗供起来。”

余周夜说着说着，自己开始笑起来，似乎是觉得说的这些话很好笑。

“跟你们四个人一起相处的这两年多时间，我比谁都清楚......”

“周夜哥。”张垚先听不下去了，打断余周夜，“我们比谁都清楚你是真的为我们考虑，担心我们的身体，担心我们被骂，操心最多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