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e接过话筒,冲着正中央的摄像头,笑得很腼腆:“之前打得不太好,谢谢队伍和队长的包涵,决赛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不会再拖队伍的后腿,哥哥姐姐们想骂我就骂吧,我确实太菜了该骂。”
木惊蛰没管他,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右手上面的冠军戒指,周边的声音像潮水一般退去。
一直到坐车回基地的时候,朱教练都还在骂那个主持人:“连主持人的基本素养都没有,问得都是些什么狗屁问题!我差点没在台上动手!什么狗屎玩意儿。”
木惊蛰坐在他旁边睁开眼睛安慰他:“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喜欢做这种引人争论的事情,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放宽心。”
朱教练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头转向后排的程古:“你......”
木惊蛰拉住他:“朱哥,我想睡一会。”
朱教练又转回来:“你这晕车也真是,这么点距离就开始了,体质太差!”
木惊蛰闭着眼笑,毫不在意:“是是是,朱哥教训得对。”
“臭小子......”朱教练笑骂着他,也没说话了。
休息那一天的上午,木惊蛰从睡梦中猛地惊醒,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身边。
他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早上八点整。
只睡了三个小时,后背全是冷汗,头脑不清醒,四肢无力,反应比平时要迟钝,他以为是睡眠不足的原因,皱着眉头慢慢地扶着墙进了卫生间洗澡。
左手打开淋浴开关的时候,木惊蛰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平时左右手都用得很多,但是生活中大部分时候还是右手优先,只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右手频繁使用,经常会感觉不舒服,所以一些事情刻意换成了左手。
而这一次却是完全忘记了右手的存在,他下意识地就用左手。
或者说他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还有一个手。
九点,木惊蛰到达医院的时候,右手总算是有了感觉。
不过是钻心剜骨的疼痛。
他痛到冷汗浸透了里面的衬衫,脸色也惨白,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华医生看到他的时候着急到忘了稳重。
睁开眼睛,木惊蛰看到一片纯白的天花板,旁边挂着三个注射的药瓶。
华医生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看他醒过来了才松口气:“手好点了吗?”
木惊蛰抬了抬右手,示意自己没事,甚至还开了句玩笑:“每次来找你都要打针,我都要晕针了华伯伯。”
华医生想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
辛阳和温和的声音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从手机里面飘了出来:“每次?”
木惊蛰:“......”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每次是几次?”辛阳和不依不饶。
华医生拿起手机一把塞给木惊蛰,快速地往外走:“我去看看另外一个患者。”
木惊蛰看着眼前满脸霜雪欲来的辛阳和,尴尬地笑一声并且殷切问候:“好巧啊哥,你也来找华伯伯,是生病了吗?让我看看是什么病——”
辛阳和抱臂看着他,眼镜后面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木惊蛰。”
一听自己大名就犯怵的人立马老实地交代:“没有多少次,就是一二三四次吧。”
辛阳和不再像平时那样笑:“你觉得我会信?而且,你都和华伯伯串通好了对吧。”
看木惊蛰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难怪每次询问的时候,华伯伯都有点闪烁其词,也是怪他,没在他身边陪着。
想到这,他又有点板不起来脸,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辛阳和叹口气,放下手臂,将手机拿到脸前面,“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木惊蛰知道辛阳和没生自己的气了,立马也想捧着手机凑到脸面前,忘了右手还在打针,一扯差点没把针头扯下来。
左手上面的手机也砸在脸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辛阳和叹气,心眼子多又笨。
“哥,好痛。”木惊蛰捡起一边的手机,委委屈屈地开口。
“让我看看。”辛阳和继续叹气。
木惊蛰指着自己的鼻子,辛阳和盯着看了一会。
“手痛吗?”
“痛......”
木惊蛰痛到一半闭上嘴,心虚地看了一眼辛阳和。
辛阳和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没听华伯伯和理疗师的话。”
“可是我真的很想打好比赛,没有哪个职业首发一天只练三四个小时,而且,被队友看出来的话他们也会担心的。”
“那我也会担心的。”辛阳和很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却不那么平静,“我也会心疼的。”
木惊蛰别开脸,有点想哭的冲动,又担心辛阳和会更担心他。
他吸着鼻子,闷声回答:“知道了,小元哥哥,等这次比赛完我一定好好调理,听医生的话,也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