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下,实验室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会想不开往外跑。
除了罗布。
罗布无论如何联系不上暹星,心里的焦急让他无法思考,转身就要往外走,门口有人死死地拦住了门。
乔自秋也冲上来,“罗布!罗布!你出去做什么??现在外面很危险。”
就是因为危险,罗布才要出去。
他要找到暹星,他要陪着暹星。
院长厉声制止,“按住他!”
有人冲上来拦住他。
罗布回头看着众人。
那张一向冷漠、平静的脸上露出几分怒火。
下一刻,他所站之地出现一只棕黄色大猫,耳尖有两簇黑色长毛,眼神狠厉。
“猞猁——?!”
研究猫科多年的乔自秋一眼认出。
和暹星的动物形有几分相似,体型却大得多,且眼睛不似暹星一般圆滚滚得可爱,浓重的黑眼线裹住眼睛,平添几分狠厉。
众人有几分愣住,罗布已飞快地扒开窗户从十层楼一跃而下。
乔自秋惊呼一声,连忙去看,只见罗布在灌木丛中打了个滚,慢慢坐起身子离开。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看上去老实的临时工,此刻却在外界情形不明的情况下执意冲出去。
院长快步上前,一把扯回还在朝着楼下发呆的学生,一手快速地锁了窗户,回头怒骂了句,“不要命了?伸个头往下看?!关窗户不会吗?”
乔自秋被骂的一声不吭,不敢回话。
院长对罗布的执意逃跑倒是并不意外。
罗布不是个老实的,这些天的短暂相处,他看得出来。
回头看众人还围堵在一起,气不打一处来,“回去做实验啊!都围着干嘛?”
众人一哄而散。
出不去而稍显无聊的院长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翻看起乔自秋的实验记录,前面还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后面有了罗布,便由罗布来记录,这人的字倒是和人一样。
看着老老实实、其貌不扬,但实际内心张牙舞爪。
他看得入了神,良久,才猛地合上笔记,叹了口气。
不过,天赋却是没话说。
罗布后腿有些受伤,一块皮毛被树枝刮下来露出内里鲜红的血肉,他有些瘸着朝暹星所在的学校跑过去,此时已夜深人静,平时这个点街上都没什么人,更何况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整条街道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人。
快速奔跑中他撞上一队人马,抬眼看见的制服让他下意识蹙眉。
果然,一道人影缓缓走到他面前。
罗布对上尤安的视线。
一看罗布前进的方向,尤安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去。
“不用去了,我去看过了,没事。”
罗布的指甲不受控地探进地面,“他回家了?”
“没有。”
“为什么不带他回家?”
罗布怒视尤安。
尤安起身,“他的工作应该在学校里,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家?”
罗布不明白,哪怕暹星可能因此受伤?
他不准备再理尤安,他一向和这个表面温文儒雅实际的装货男没什么好说的。
尤安一把拽住他的后脖颈。
和暹星待一起这么久,别的不说,猫科动物的习性熟悉地不得了。
罗布愤怒地回身咬他。
尤安瞬间放手,罗布狼狈地跌落在地,后腿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尤安瞥了眼那显眼的伤口,“我提醒你,别去打扰他工作。现在回家,去肖启家,这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
尤安原本打算派个人去盯着肖家的动静,毕竟只有老人和小孩在家,多少让人不放心。
但既然撞上了罗布,尤安就不准备放过他。
罗布当然不会听话,他起身,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尤安:“你去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罗布回头,和尤安对视,尤安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那抹自信刺痛了罗布的眼。
最终,他还是扭头离开,“你保护好他。”
暹星在罗布的叙述下昏昏欲睡,等罗布终于磨磨蹭蹭地包扎好伤口再抬眼时,暹星已经熟睡。
他慢慢凑近,暹星清浅的呼吸声几乎喷洒在罗布的鼻尖。
在靠的极尽之处,罗布细细地描摹暹星的眉眼。
最终,低下头,半跪在窗前,头贴着暹星的胸听着他的心跳入眠。
因为昨天一整夜的神经紧绷,吃了早饭的几人都陷入睡眠,暹星醒来时,看见的就是罗布趴在自己的床头睡着的情形,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晰地看见罗布受伤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