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昭打了一个呵欠,擦擦眼角溢出眼泪,无精打采的看向齐鹤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要大半夜来义庄,又不赶时间。”
“我说云恭啊,不是你说今天晚上来的么?早知道你不急的话我就跟你说明天白天再来了,大半夜的,这里又是义庄,阴森森的怪恐怖的。”方唐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靠近穆云昭,“你说他们会不会突然又蹦起来了啊?据说横死的人都会怨气不散来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能从棺材里面蹦出来的除了粽子还能有什么。”穆云昭无所谓的耸耸肩,跟在齐鹤年的后面在义庄里穿梭寻找着他们的目标,感觉到方唐镜紧张的抓住自己的手,忍不住笑出了声,“舅舅,我开玩笑的,骨头碎成那个样子,估计韧带也断裂的差不多了,就算他们想跳也跳不出来的。”
听到穆云昭的笑声,方唐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用力地拍了穆云昭的肩膀:“臭小子,你这是想吓死我么,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莫怕莫怕,舅舅,有我在呢。”穆云昭拍拍方唐镜的手,认真的说道,“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危险伤害到你的。”
方唐镜感动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谨慎的后退两步探究的看着穆云昭:“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如果我是个姑娘一定会被你这个臭小子感动的以身相许,不过现在我觉得有点反胃,怪恶心的。”
万万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大高手竟然有一天会被嫌弃,算了,反正是自家舅舅,自己不护着他还能怎么办呢。想到这里,穆云昭有点心塞的瞥了一眼方唐镜,默默地转身跟在齐鹤年后面看他验尸了。
“喂,老齐,按说你不是个大夫么,为啥我看做仵作也挺顺手的?”穆云昭趴在一口棺材的棺盖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漆过桐油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听说有些脾气古怪的医者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医术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墓地盗尸解剖,你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齐鹤年继续着手上的检验工作,不动声色的问道:“假如我是,穆大人会如何?”
“不如何,如果是呢,我敬佩你敢于为医学事业的进步发展所做出的贡献,以及本官会记得帮你保密的。”穆云昭无所谓的耸耸肩,忽然皱起了眉头,“我说老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齐鹤年楞了一下,他因为需要验尸,所以使用了特制的药物护住口鼻防止尸气入侵,因此直到穆云昭提醒之后才仔细的辨别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除了淡淡的挥散不去的腐臭味以外的确有一些糊味。
有人在放火烧义庄想要毁尸灭迹,说不定还打着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算盘呢!意识到这一点的齐鹤年立刻向紧闭着的窗子看去,几道黑影闪过之后红光乍起,烈火在一瞬间就包围了整座义庄。
许是因为建筑本就以木结构为主,再加上助燃的燃料以及今夜刮起的风,自然是助长了火势,很快就整个蔓延到了室内,呛人的烟味也随着火焰的燃烧与灰尘混合起来变得越发浓重起来。
呵呵,好,好得很,你们以为锁了门我们就出不去了么,穆云昭伸手推门听到锁链在外面响动的声音后,扫了一眼已经摇摇欲坠的燃烧着的房梁,以及自己身边的一口盖严实的棺材,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冷笑。
点火之后守在外面确认大火将一切烧干净之后才能离开的人本以为屋里的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却万万没想到已经被锁死的门被一根燃烧着的巨大房梁砸穿,随后一口棺材从毫无阻碍的大门内飞出来,狠狠地砸在两个避之不及的人身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这是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啊!还没见到出手之人就已经先折损了两人,剩下的人瞬间意识到被他们关在义庄里那些人中一定有高人存在。看这高人的手段,倘若他们现在不赶紧跑,估计都得留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可能被扔进火里跟文家那一十七口的尸身一起灰飞烟灭了。
“老齐,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穆云昭眉眼舒展的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他微微扬起下巴侧脸问站在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齐鹤年,“那个叫柳岩的小家伙会在哪呢,你说我去把他找出来然后摘下他的脑袋挂在柳家门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