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没有哭成连话都不会说的傻逼,这样沟通起来就简单多了。穆云昭满意的暗自点头,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敲着桌子:“你们家经常做虾一类的食物么?”
这个问题和自己相公的死有什么相干?虽然有些惊讶穆云昭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她还是回答道:“相公很喜欢吃,而且家中虽说不算大富却小有资产,有时候芸娘会买一些做给相公吃。”
“你也会跟着吃一些对吧。”
“是的。”
“吃的时候会喝酒么,酸枣酒?”
“是的,毕竟酸枣酒在这里也算是每家每户都会相应的存储一些的。”芸娘困惑的望着穆云昭,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些?我的相公他……”
穆云昭抬手示意她安静下来:“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跟你婆婆关系不是很好吧。”
“这……”芸娘有些为难的看着一边怒气冲冲瞪着她的老妇人,但还是小声的说道,“大概是因为上一辈的关系不太好的缘故吧。”她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些什么,而在场的以及在外面旁听的众人却都露出一副比较微妙地表情,显然他们一定是在脑补上一辈恩怨到底会是什么,然后准备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看起来这个女人也不是脑子里都是水的蠢货,不过别人的家务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又不是专门帮人调解家庭关系的,只要解决掉这个案子就行了,这么想着,他扭头对一边的方唐镜说道:“事业,齐大夫在哪里,你把他叫来看一下,她们两个是不是也砒霜慢性中-毒?”
等到被找来的齐鹤年确认了那两个人女子同样也都是慢性砒霜中-毒并且毒性在身体里累积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这一家子都是如此,天呐这到底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然敢做出这种长期投-毒的可怕事情来!还是说难道真的是隔壁老王因爱生恨不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穆云昭不耐烦的敲了敲手里的惊堂木说出了结论:“此案并非谋杀。”然而没等酒楼的周掌柜高兴,下一句话就让他那张脸又皱了起来,“但是鉴于此案的特殊性,酒楼需要负一半的责任。”
“哎,大人,您不是说这事儿跟我们无关么,为什么还要酒楼负责!”
“大人,我相公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要是这样断案,老身可不服啊!”
“都闭嘴,吵吵嚷嚷的当这里是菜场么。”穆云昭又用力的砸了一下惊堂木暂时让那些人都闭上了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虾是美味,酸枣酒也十分好喝,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吃也的确是别有风味,只可惜虽然美味却是剧-毒。”
什么?堂下一片哗然,美味自然是人人喜爱,倘若这美味变成了要人命的毒物只怕却要让人心生惧意从此避之不及了。少数同样喜欢在吃虾的时候点上一壶小酒一边吃一边喝的人脸色也是白了不少。
“可是大人您又是怎么确定这两样东西一起食用就一定会产生砒霜呢?”这县官有点意思啊,看起来还算是有真才实学的。时年的眼睛噌的一下子亮了起来,虾不能和一些东西同食会产生置人于死地的砒霜这件事倘若不是他以前遇见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无非就是食物相克罢了,就好像狗肉不能与绿豆同食,不然有可能会胀破肚皮,鱼汤之中加入甘草能让人上吐下泻甚至昏迷丧命一样,这越是要入口的东西越是要注意才行,所以才说酒楼要负一半的责任啊。”穆云昭叫人取来一只碗,弄了一点虾肉放进去,还往里头到了点酸枣酒,随手从签筒之中抽了个签子戳了戳搅拌之后将碗口对着众人,把齐大夫的银针放进去再拿出来,漆黑的针尖让人忍不住胆战心惊,原来这位穆大人真的没有骗他们啊。
“如此看来死者之所以死亡只能说是个可悲的意外罢了,稍后本官会请齐大夫将一些常见的相克食物写下来制成告示贴出去,希望如此悲剧不要再次发生了。”
“哦,对了,上一辈的恩怨其实无论怎样最好别牵扯到小辈身上,不然难过会是那个被夹在中间的人。”他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一脸愕然的老妇人和那个又捂着脸继续大哭的芸娘,然后随手将惊堂木给丢出去就自顾自的离开了,“退堂!”
“哎,我看穆大人这个随手扔惊堂木的习惯是改不了了啊。”无奈的从地上捡起惊堂木的衙役一边摇头嘀咕一边把东西又放回了公案上。
反倒是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时年一脸兴味盎然的挂在自家师弟身上,这个县令真的好有趣,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办完师父交代的任务之后再回来好好观察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