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听见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现在也记不清楚那消息具体是什么,只记得先帝有些生气,往旁边一踢,踢翻了个凳子。
凳子倒下去的时候,声音还蛮大的,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忙跪下去,吓得不行,但最后倒也没有怎么样。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刚才那个执剑者生起气来也这个样子。
那他们不只是语调相似,连行为上的小习惯也这么像。
马将军都有点佩服自己,居然还能记得那么多年前的细节,又喝了一口茶。
看来这件事情不能敷衍过去了,非得下点儿力气,但又不能太明显,否则被当今注意到,他可就完了。
马将军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麻烦啊!”
不过转眼,马将军又想到当初,他犯了一条死罪,求先帝饶过他,先帝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说来日必当图报。
不过,先帝在位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报答的地方,他也只是一直平平无奇做自己的事,在其位谋其政,什么也没发生,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回报的机会了。
现在,既然有回报的机会,那就兑现承诺吧。
横竖只是让他捞一个人放在自己旁边,又不是让他违法犯罪或者私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听执剑者之前说的话,那个人是要在当今眼前过明路的,倒也不怕被人举报,说这里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
这么一想,其实倒不是很危险,就是麻烦。
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要想伸手到当今那边去,绝不可能,除非不在当今的眼皮子底下,往外放,才稍微有点儿可能扭转一下结果。
他长年累月在边陲之地,谁都知道他不受当今重视,最近也没什么争斗,轮不到他讲功劳,他确实做不了太多的事。
只看到时候怎么样吧,如果真的特别简单,那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肯定会做的,只要不引起当今的重视,也没什么可怕的。
希望什么意外都不要发生。
马将军把手里的茶喝光了,将空茶杯放在桌上,黑眼圈虽然还挂在脸上,但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不少,现在没什么睡意,索性不睡了。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穿戴好之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仆人看见他出来都惊了一下。
马将军一向跟他们不讲究什么,便随口问:“怎么了?”
门口的仆人犹犹豫豫说:“我们在外面听见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只是没听见您让我们进去,所以没敢做什么,您不休息了吗?”
“不休息了。我有点事儿要办,”马将军挥了挥手,安慰他们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快就办完了,过阵子我再回来睡,不必放在心上。”
仆人们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马将军就溜溜达达背着手走出去,找到自己正吊儿郎当看报的师爷,拍拍桌子。
“怎么了?你不是才休息吗?又醒了?”师爷把茶放在旁边,抬眼看见他,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问。
马将军挥了挥手,周围的仆人都走了出去,他顺便把门窗都关了,对外面的仆人嘱咐说:“在三步外的地方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偷听,也不许人进来。任何人都不许!否则,来一个人我就砍你们一个人的头!”
仆人们连忙说:“是!我们都听见了。”
马将军走回屋,对已经微微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的师爷低声说了之前的事情。
师爷的面色严肃下去,沉吟了一会儿,看着马将军的脸色,缓缓说:“要我说这种事儿最好别沾,免得送死,真要是被查出来,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知道,不过说了话就该兑现,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他是怎样饶我一命的,如今,我也就怎样帮他把那个人捞出来就是了。多余的我什么也不做。只说这里差个人,怎么样?”马将军望着师爷,有些期待,小心问。
师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平白无故要个人太古怪了,而且只要一个人更是引人注目。以防万一,多要些人吧。
你就说,这里人太少了,看起来防备疏漏,容易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需要一些人来,壮一壮声势,毕竟,这里也是长长久久没有新人来了。要点儿人,也不奇怪。”